那他为何要说娶表小姐做妻呢?万一李舅爷贪图这个正妻的身份,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对啊……”宣惠喃喃地说道。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可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正在这时,外面的小丫鬟来报:“启禀公主,外院的秦二娘来给您请安。”
宣惠这才想起来裴璇夜的托付,连忙叫人请秦二娘到宴息室。
她一出来看到秦二娘,吃了一惊。她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只有一丝淡粉。身形虽然没多大变化,可脸上的神色却大不一样,全然不似在武昌府时的爽利模样。
宣惠不禁怪采薇:“我叫你常常去看二娘,怎么她身体虚成这个样子,你还跟我说她挺好的?”
采薇连忙跪下,秦二娘赶快说道:“公主莫要怪罪,不关采薇姑娘的事。我也是,这两日才……才觉得有些不好……”
宣惠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深深地自责起来。她把秦朗姐弟二人从湖广带到金陵,秦朗上战场建功立业去了,留下秦二娘一人。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好好照看她,谁曾想疏忽了这些时日,竟出了这样大的纰漏。
“二娘,你可觉得身上哪里不好?还是太惦记秦将军了?”宣惠一面问,一面吩咐丫鬟:“去吩咐小厨房送些鸡汤过来。若是咱们这里没有,就去正院那里要些。再去跟结草说一声,叫明天一早外院小厮去请个好大夫来给二娘瞧瞧。”
秦二娘忙道:“不妨事,公主莫要操心了。我只是,那个小日子来了,有些疼。等过两日好了,就没事了。”
宣惠皱眉道:“往常见你也不是这样。就算是来小日子,脸色变得这样差,也该好好看看,叫大夫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秦二娘待要再推辞,旌云笑着劝道:“你现在是年轻,仗着底子好就不知保养。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该后悔了!你还是听公主的话,好好叫大夫瞧瞧才是正经。”
秦二娘见推辞不了,有些着急,语无伦次地说起来:“公主,真的不必了!您昨天叫采薇姑娘赏的那些药材都极好。我今天早上起来熬了一碗汤,喝了便觉得好多了!估摸着再喝几天,就都好了。又何必兴师动众地请大夫呢!”
宣惠仔细瞧着她的脸色,不是杨云舒那种瓷白,也不是钱荔娘那种皙白,就是身体虚弱、血色尽消的那种病态的白。
她见秦二娘坚持不肯看大夫,心中也存了疑惑,便说道:“既然二娘不愿意瞧大夫,留你一人在外院我也不放心。总不能叫秦将军在外打仗为国尽忠,我连这点些许小事也做不好!旌云姑姑在我这院子的西厢房住,宽敞得很,二娘就搬过来与姑姑同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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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想通
秦二娘听宣惠这样说,连连摆手道:“我这样的人哪里能跟公主在一个院子里住!您没的折煞了我!况且公主还有两月就要出嫁,正是忙乱的时候,我怎么好过来添乱呢!”
宣惠知道她是个热心的人,便故意说道:“正是因为这事,所以才请二娘来。我这里满院子都是小丫头,只有旌云姑姑一个办事老练叫人放心的。二娘过来只管放心住下,日后要麻烦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秦二娘闻言,也不好再推却。她低头细想一回,脸上带了几分决然的表情,答应了宣惠的提议。
宣惠心中犯嘀咕,不过是从外院搬到内院,怎么二娘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等秦二娘走后,宣惠吩咐旌云:“二娘这次病,只怕有些蹊跷。她自己又不肯说,还请姑姑多多留心,若她愿意跟你说,你便好好开导开导她。”
旌云点点头,自去西厢房给秦二娘收拾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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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了一天的王府终于安静了下来,顺城坊的王家各处也都熄了灯,只有正房的内室里还隐隐透出些光亮。
屋里只有王锦堂和柳夫人两个人,王锦堂坐在茶几旁,柳夫人却跪在地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早上在家里说得好好的,我就怕你把事情办砸,恨不得一句一句教你!谁知道你这样蠢,连如今是个什么情势都弄不明白,一味地只知道耍横不讲理!”
柳夫人虽是跪着,不如说是瘫坐在地上。王锦堂这样骂她,她也不争辩,一个劲儿地只是哭。
“你哭什么?你还有脸哭?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挣下来的体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王锦堂越说越气,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便摔在地上。
柳夫人被吓了一跳,等缓过神来后,她哭得更厉害了:“老爷,我十六岁上嫁给你,如今也快二十年了!在内院里操持,没本事生儿子,可好歹也给你生了两个女儿,老爷你就这样对我?不过是跟杨氏那个贱人有几句口角,谁知道她今日就这样寸步不让,扔下脸面来辖制我!”
王锦堂怒道:“要不是念着这些年的夫妻情分,我一回来就当着儿子女儿的面教训你了!哪里还会忍到这时候,躲在内室里跟你说?”
柳夫人呜呜地哭道:“老爷,你再生气都冲我一个人好了!是我不懂事,不伶俐,不会说话!可终究妙言也是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今她受了这样的磋磨,老爷你得想办法救她一救啊!”
一提王妙言,王锦堂就更生气了:“你养的好女儿,专一会跟人置气,一点儿眼色也没有!当初在湖广的时候,看着你们母女还像样,怎么如今就这样见不得人了!既然被杨氏拿住了她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