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虽然不急,但沈家姐弟租下的崔家铺面,却是得再说说。还有就是沈氏的嫁妆问题,沈家姐弟做生意的本钱全是沈氏的嫁妆,虽然现在回了本,也立了契书,说利钱一人一半,但沈氏现在都要嫁人了,跟在家中又有不同。
沈氏心里也明白,亲兄弟明算帐,互相帮衬着是情理之中,但要是还像自己在家时那样,只怕以后不妥当。己经投下的本钱,沈氏不再清算,只拿分得的利钱。经营下来两间店铺,酒楼的事务沈强一个人己经料理的,而布店本来就是租崔家的,现在自然不用租了,全部归于沈氏。
至于在淮阳买下来的宅院,沈氏一并给了沈强,就当她当姐姐的送弟弟的。不过也说的明白,以后沈父不来淮阳则罢,要是来了淮阳,全要沈强夫妻供养。
推让一番,最后还是依着沈氏的主意,字据立好,帐目也算清。沈氏把酒楼帐本交给年氏,以后全由年氏算帐。沈氏除了全部接手布店生意外,也开始给自己置办嫁妆,被韩家休出时,所有嫁妆都退了回来,但大件家伙还是留在京城的,再拉回来也不方便,不如在淮阳重新置办。
三月初沈父和沈大爷,沈大嫂到了淮阳,先是跟年家亲家会面,然后就见了崔正均。崔正均的气质谈吐,不管是沈父还是沈大爷都是无比满意。沈氏果然有眼光,能挑得这样的夫婿。
沈父来了,婚事自然也要开始忙碌。仍然是沈大嫂里外忙活着料理,崔家的家底在那里摆着,两进的房子,房舍己经有些旧了,以沈大嫂的意思不如先翻修了,不然还得装修两回。沈氏却是不依,崔正均肯定拿不出银子修房子,她现在还没嫁门就拿钱出来翻修,不够让人说嘴的。等她进了门成了崔家娘子,再收拾自己的房舍,谁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依沈氏说的,房子也不用收拾,她嫁给崔正均时就知道崔正均家境啥样。她认穷嫁的,以后要是过的好了,那也是她自己的能耐。
婚期定在八月,崔家几乎拿不出聘礼,沈氏的嫁妆却是一箱一箱抬进去,有人眼红自然也有人议论。沈氏和崔正均听是听到了,只是无所谓,堵不住旁人的嘴,那至少自己要把心境放平和,婚事是他们自己选的,这点压力都受不了,他们也活不了这么大。
到了八月初,一顶大红花轿,沈氏出门。这回再披嫁衣,沈氏心情却比上回还要好的多,想当年嫁入国公府中,就是庶子为妻,外人看着也似无限风光,但沈氏心里却七上八下,国公府看着再风光,谁能保证自己嫁的那个人就是好的。这回再嫁崔正均,沈氏却是满心的欢喜,自己挑的男人,要是再信不过,她就真不知道要信谁了。
鞭炮响起,花轿进门,沈氏任由喜娘扶着,拜了天地进了洞房。盖头掀开,沈氏抬头看去,崔正均也正笑着看着她,四目相接,沈氏突然间有几分害羞之意。只是她强势惯了并没有立即低下头去,只是微微一笑。
喜娘念完吉利话,崔正均并没有在洞房站多久,就出去陪酒了。崔家在淮阳实在没什么人口,洞房里也显得有几分冷清,沈氏松松领口衣服,也让自己透口气。就是婚事没怎么张扬,这么一天下来,沈氏也觉得累了。
桌上摆着果子,屋里只有自己带来的丫头,沈氏也没顾忌,捡了两块果子垫垫肚子,又让丫头倒了茶喝了口。在床上坐了一会歇着,崔正均就推门进来。
沈氏起身笑着道:「宾客们都走了?」
「大哥和小弟前头照应着,放我先回来了。」崔正均笑着说着。
沈氏上前帮他更衣,崔正均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道:「我的生活起居一直都是自己料理,以后有劳娘子了。」
旁边丫头都抿嘴笑了起来,沈氏也笑了起来,帮着他把礼服脱下来,交给丫头们收好。丫头把两人衣服挂好,两人坐下,丫头立即把酒倒上,交杯酒这是肯定要喝的。
「我敬娘子,以后家中事务都要辛苦你了。」崔正均端起杯子,笑着说着。
沈氏也端起杯子,笑着道:「我有幸嫁与大爷,是我之喜。」
交杯酒喝完,丫头们自觉得退了下去,接下来就是洞房时间了。
新婚第二天的奉茶是没有的,改成了上香。接下来的回门会亲,两家都不是本地人,人口少,只在崔家院子里摆了两桌,又请了年家人过来,也算是热热闹闹的过去了。头一个月的新婚,沈氏少去铺里,崔正均也少进书房,恩恩爱爱自己过着小日子。
新婚出嫁满月照例要回娘家住几天,沈氏回家住了三天,沈父和沈大爷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打算即日启程回京。
「父亲身体日渐不好,依我说不如上表辞了官,与我们姐弟一处,何苦执意留于京中。」沈氏劝着沈父,沈家在京中的生活质量,说实话还不如在淮阳。她和沈强也在淮阳站住脚,接老爷过来共聚天伦真是好事一件。
沈父叹了口气,他心里也有点这个意思,又想想京中,道:「再说吧,我看姑爷是个能念出来的,以后进京赶考,总是能相聚。」
沈氏看沈父执意也没有再劝,沈父寒窗苦读这些年得了功名,入朝为官,这是光宗耀祖的事,面子上太齐全了,也就有点顾不得里子了。
沈家一行人起程回京,崔正均自然要赶过去相送,沈父又叮嘱他许多。他看过崔正均的文章,才气是有,但有才并不表示能高中,不过崔正均要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