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沈父又把沈氏的婚事提了一遍,沈强看过信之后,也不由的为沈氏着急。女子青春没几年,休出再嫁也是常有的事,像沈氏这样一直不嫁,看着总是不大妥当。不由的道:「我知道姐姐是个心气高的,平常人家入不得眼,但女大当嫁,姐姐总是在家也并不妥当,还是该衬着年青早定下终身大事。」也不是没有媒婆上门,沈氏见都不见就打发了。
沈氏听得半晌没言语,沈强刚想开口再劝,只听沈氏突然道:「今年年后,我定有个主意,其余的你就别管了。」
沈强虽然不知道沈氏的主意是啥,但听沈氏这样说了,也就不再问。
结了门好姻亲,沈家的这个年过的越发热闹起来,跟淮阳的大户门也开始行走交际。年前准备工作,年后就开始自家摆酒兼出外吃酒,沈强的院子是重新翻盖着,十分体面,沈氏把酒摆在此处,又让自己的丫头婆子调过来帮忙收拾。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正是元宵节看灯的好时候,沈家摆了酒席,请了店里伙计和媳妇一起吃酒。想到外头的花灯,沈氏倒是有几分兴趣,去年节下她正忙碌的时候,如何能想到去灯,今年好歹清闲些,宾客有沈强夫妻招呼着,便笑着道:「来淮阳也有两,三年了,却不曾看过灯,正好今日清闲,我去街上看看,谁与我同路?」
沈氏如此提议,年氏也有几分兴致,还有几个伙计的媳妇也都有意。如此一来,厅里女人们尽走了,只留下男客们尽情喝酒。
丫头们拿来大毛衣服穿好,前头两个小厮挑灯开路,身边丫头婆子,一行十几个人,走到街上也是浩浩荡荡一群。旁边行人虽然不知道来的是谁,但看架式也知道是某家太太出游看灯,怕惹事非的远远避开了。
烟火夺目,街灯诱人,时不时的还有小女孩推销着手里的花灯,这一切的热闹繁华都是在京城看不到。京城是个好地方,但也就因为是个好地方,所以规矩太多了,女人太累了。
有时候让沈氏想,她或者还会感激韩三爷,要是当初她嫁的是个平平凡凡的男人,没有太大的问题,也没有太多的优点,或者她的一辈子也就那样过去了。跟命运争实在太累,走错一步也许就要万劫不复,从某方面说她也是幸运的,好歹还有一个弟弟能给她扛起门户。只凭她一个女人,名下财产记挂在哪里都会有问题,如何能开铺行商。
「是崔家大爷,没想到他也出来了。」伙计们的媳妇都是认得崔正均的,前东家嘛,见他今天也出门,也不算很意外。崔正均是读书人,但也不是死读书,很多娱乐活动他都参加。而且孝期也差不多满了,他会出门不意外。
沈氏听到媳妇们说起,也不由的看过去,崔正均一身素服,却是行动匆匆,完全不像要看灯的模样。
沈氏己经许久没见过崔正均,二十七个月的孝期,算算日子应该满了,这应该是除服之后着的素服,出了正月崔正均的孝服全满,可以正常着装了。沈氏心里早有盘算,这时候乍见崔正均不由三两步赶上前去,问着:「崔大爷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里?」
崔正均乍一见沈氏也愣了一下,道:「原来沈大姐,前头有人来报,说我恩师身体不好,我正要去瞧。」
「原来如此,那就不耽搁大爷了。」沈氏说着,却没让路的意思,又道:「大爷行色匆匆,只有一人过去,真有事故怕来不及。小顺儿,你挑起灯笼,跟着大爷一起去看看。」
崔正均刚想推辞,沈氏就道:「大爷跟我何必如此客气,我这里一行这么多人,让一个小厮过去帮忙并不妨碍什么,大爷既有急事,何不快去,改日再谢我就是了。」
崔正均没再推辞,只是拱手道:「那就先谢过大姐了。」
崔正均带着小顺儿匆匆走了,沈氏带着一众人等到继续看灯逛街,年氏未出阁之前虽然也能出门,但毕竟不像现在这样。最多在自家楼上看看就是,像现在这样出门还是在很小的时候。沈氏心情也十分的好,还买了两盏花灯,自己看了一会又交给丫头拿着。
逛了两条街,沈氏估摸着家里也该散场,这才带着众人回去。到家之后,众人果然己经喝的七七八八,有两个己经倒地的,沈强又吩咐人去送,客人们打发完了,年氏又命丫头婆子过来收拾。
在新宅摆的酒,沈氏倒是落个清闲,心里还记挂着崔正均这边的事,只吩咐婆子,等小顺儿回来定要叫过来问话。沈氏虽然也是劳累一天,但心里有事也没睡去,及至三更天了,那边婆子来报说小顺儿回来了。
虽然天色晚了,沈氏仍然叫他过来回话,只听小顺儿道:「崔大爷的老师病的不轻,家里却没什么银两,崔大爷来的急,手上只带了几两,全部抵上了。大夫说要人参,崔大爷己托人去寻,看小的也跟着劳累,便打发我回来了。」
沈氏听小顺儿如此说,当即起身让丫头打开箱柜,人参是稀罕物,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的,她从京城来的时候倒是带出来两根,本是留着救命用的。她和沈强都用不着,没想到这里用到的,沈氏当即拿出一支来,交给小顺儿道:「你再跑一趟,把参连夜送去,亲手交给崔大爷。」
「是,小的明白。」小顺儿机伶,接着盒子迅速去了。
打发了小顺,沈氏这才睡下,天刚亮就起身梳洗,早饭之后也没往铺里去,只婆子传了小顺子过来问话。小顺子道:「崔大爷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