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海鲜意面吧,小份的,没胃口吃太多。”他随手把苏尧乱七八糟的头发lu 成鸟窝,语带笑意地调侃,“昨晚做贼去了?一宿没睡吧。”
“有个局,一直喝到四点,我都不知道是谁送我回的家,一觉睡到你给我打电话。”苏尧顶着鸟窝头,两眼无神地趴在吧台上,蔫蔫地叫来服务生点菜。薛谨坐在他旁边,等他点完才接着说:“下次别爬起来了,我吃顿饭就走,用不着老板亲自来作陪。”
“那不成,我既然在家,难道还能让你一个人在店里吃饭吗。”苏尧又打了个呵欠,“我爸上礼拜给我找了个阿姨做饭,手艺还不如一心的厨子,被我辞了,不然还能直接让你上我那去吃……”
“吃完赶紧上楼睡去吧。”薛谨都看不下去了,“我怕你一会突然栽饭碗里,多丢人啊苏老板。”
他俩闹了一会又吃了个饭,苏尧吃饱以后更加犯困,实在撑不住跑楼上补觉去了。一心八点半开始营业,薛谨晚上没事,呆在一楼看陆续上班的员工准备开门迎客,非常自觉地挪到了不碍事的角落。
“我再呆会,你们忙自己的,不用管我。”
他又点开了手机游戏,玩到快九点时觉得有点渴,于是按下暂停,抬头看了眼吧台的方向,决定过去点杯喝的。可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有人已经在他桌前停下了脚步,踌躇着放下一杯饮料。
薛谨抬眼去看,对上阿桑帽檐下的眼睛。
“薛先生,”对方有些僵硬地笑了笑,然后拔出自己c-h-a在外套口袋里的左手,将薛谨上次留下的卡片放在桌面上,“您的卡,领班让我送过来。”
他态度拘谨,比上次见面时更加不自在,薛谨起初权当他紧张,仔细一看却发现阿桑没穿一心的制服,身上是再普通不过的运动服和球鞋,根本不是上班的样子。
卡是他的,薛谨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但他没有立刻收起来,而是任它躺在桌面上,先朝阿桑招招手:“来,坐。”
他自己占了一个卡座,对面空荡荡的没有人,阿桑脸上划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坐下了。
“找我有什么事?”
薛谨端起饮料喝了一口,几乎没有度数的果酒口感温和,加的冰块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酸涩,入口只剩水果的芳香。
既然阿桑今天不上班,那就是特意来找他的了。这孩子上次还畏畏缩缩地避开他,今天居然主动揽下还他东西的活,他还挺好奇对方想做什么的。
阿桑却是一副被看穿的模样,好像怀揣什么大秘密,坐在他对面迟迟不开口,脑袋低得像没长颈椎骨似的。薛谨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又等了好一阵子,见他还是没鼓起勇气开口说话,于是主动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小朋友,你闷头坐在这里什么也不说,我又不会读心术,怎么知道你的来意?”
被他吓了一跳,阿桑下意识道:“我不是……”
他难掩惊慌地抬头去看薛谨,恰好对上后者满是探究之意的目光。
“我有那么吓人吗?”薛谨挑了挑眉,有意逗他,“你怎么每次一跟我说话就紧张?”
这角落里的卡座离光源比较远,光线有些昏暗,明明只能看清人的轮廓,却显得薛外亮。阿桑被他望得有点怵,不自在地缩了缩腿:“没有,我只是……”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避开薛谨的视线又埋下了头,憋得脸都红了,手指麻花似的绞在一起,眼看薛谨已经等得不太耐烦,才逼着自己吞吞吐吐地说了来意。
“薛先生,我……我想请您帮个忙。”
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阿桑结束打工回宿舍时无意中撞见一群人在僻静的校道上对女生动手动脚,他有心想帮忙,但找了一圈也没找见保安,怕女同学真的被怎么样,于是自己鼓起勇气上去劝对方住手。
然后他就被打晕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保安巡逻发现他和同样昏迷而且衣衫不整的姑娘一起躺在地上,连忙报了警。
他在派出所里讲了自己的经历,民警却不太相信,还从现场散落的酒瓶上提取到了他的指纹,显然怀疑他醉酒猥亵被害人。
阿桑百口莫辩,他确实喝了点酒,但那是因为他在一心兼职当调酒师,而且他酒量还不错,小半杯酒根本不可能喝醉,他确认自己前一晚是清醒的。但这些说了也没用,校园监控拍不到案发现场,夜里黑灯瞎火的他也没看清那伙人长什么样,只能希望同样昏迷的女同学能帮他证明清白。
“听起来就是个套。”薛谨挑了挑眉,暂时没对真实性发出什么质疑,“那姑娘怎么样了?”
阿桑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女生吸入过量乙醚昏迷了两天,比他醒得晚,而且刚醒过来时家人以受到惊吓需要休息为由拒绝接受警方询问,直到第四天才从她嘴里得到了些有用的信息。
她意识清醒以后逻辑还算清晰,没有指证阿桑是猥亵她的犯人,但对于那天晚上逃跑的那伙人,她也没能给出任何有价值的证词,除了排除阿桑的嫌疑以外,这案子至今没有其他任何线索。
阿桑在看守所里呆了几天,被放出来时这事早已经上了网,不知是谁有意给了他一个有钱有势所以受害者不敢指认的人设,在有心人的舆论引导下,网友几乎一窝蜂地开始喷z大不作为。学校出了两次声明也没能平息这些谣言,最后找到阿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