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触冰,外界的干扰便不存在,她摒除杂念认认真真完成跳跃,休息间歇陈正歌在场边招手唤她。
回到现实中,她清晰地感到自己的些许焦虑。
周雪盈和叶子瑶显然刚被训了一顿,蔫蔫的,十分沮丧。
陈正歌一贯如此,比赛出错太多回来检讨技术问题时,铁面无私,严肃可怕。
“不论如何,这个赛季也结束了,咱们得看下赛季,下次世锦赛还早,那一个名额你们拿成绩和状态说话,谁也别多想,练出来才是自己的东西。还有,下个月开始编舞,雪盈、子瑶,我觉得你们还是得跟着昆西,他给你们俩编了三四年节目,也清楚你们的技术和表演特点,至于翩然,等我和王主任商量商量再说。”
日常训练开始,今天的冰场格外安静,三个人不再像平时一样休息时说说笑笑,气氛冷凝。
训练结束后三人默不作声地在场边收拾装备,何翩然开机才发现,林凡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
她急忙回电,林凡要约定采访时间,何翩然心不在焉,只让她安排在周六日晚上,平时各项训练密集,没有空闲。
挂上电话,就听身边一声冷笑。
“冠军就是不一样,还没升组,采访就来了,估计过两天就该出自传了吧?”
叶子瑶看都不看她,说完挎上包离开。
何翩然知道越解释越麻烦,索性什么也没说,低着头,继续整理。
“翩然,你别放在心上,子瑶这次失误自己着急,说话冲了点。”周雪盈年纪最大,更成熟稳重,可笑容却没有平时自然。
“我知道,”何翩然笑了笑,“谢谢盈姐。”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年世锦赛的名额依据前一年世锦赛的名次判定(奥运赛季的冬奥会参赛名额同样由前一赛季的世锦赛名次判定)
同一个项目,一个人参赛得到前二名拿三个名额,前十名拿两个名额,只要进入自由滑但没前十就是一个名额。
两个人或三个人参赛,两人(三人取成绩最好的两人)名次相加小于等于十三,三个名额,小于等于二十八是两个名额。
明年是索契奥运年,中国队双人拿到两个名额,冰舞木有(可以参加奥运落选赛),女单两个,男单一个。
☆、第3章新赛季新节目
周雪盈走了后,她坐在冰场边,回忆自己今天训练做的不足的地方,这是何翩然每天的必修课。
可今天,她的注意力却没有往常那么集中。
从世锦赛失利到她看到陈教练面对的诘难,再到今天充满火药味和尴尬的氛围,她第一次面对内心冗杂的焦虑,竟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肩上一震,她慌张回头。
“今天训练挺累的,怎么不早点回去?”陈教练坐到她身边,笑着问。
何翩然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教练,世锦赛回来后领导有为难你吗?”
“先听我说正事,”陈教练拍拍她的肩,“你的技术特点是滑行好,我打算给你找李之森来编套长节目,他当选手的时候滑行就出类拔萃,编排满,衔接难,退役后他给几个滑行好的选手编出来的节目也都很有特色,你成人组第一年的长节目得突出优势。不过咱们还得求稳,你的短节目还是给咱们经常合作的昆西,他名气更大,口碑也好。”
何翩然快被兴奋的自己和担忧的自己扯成两半,“那你……”
“至于我……”陈教练笑着打断她的话,“我的教练职业生涯恐怕要握在你的手里了。”
他说的轻松,何翩然却脑海一片空白,“他们要看下个赛季我们的成绩说话?”
“这一年你成长不少,我告诉你实话是因为相信你的心理素质,不想你瞎猜疑神疑鬼,”陈教练轻轻抚摸着冰鞋刀刃,“竞技体育,压力就是动力。每个花滑运动员都是一样,不管多紧张,只要站在冰场上,展现出的必须是最完美的一面,否则就是输。”
说完他站起身,揉了揉何翩然的头,“明天冰协就上报isu升组的事,再联系两个编舞,争取下个月你就去美国学成套动作,出去了可别给我丢人。好了,快回去歇着!”
冰场关闭扫冰,何翩然离开却没有回宿舍。
她一个人站在练舞室,灯光聚焦,四周被巨大镜面围绕,她闭上眼,在地板上完整表演了全套的《沙皇的新娘》。
就好像世青赛赛场,所有人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只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结束动作后,她睁开眼,镜子里的自己清晰沉静,唯有一双眼中跳跃着斑斓的光芒。
升组的申请通过,去美国编舞的行程也安排完毕,短短一个月时间匆匆过去。
临行前,何翩然已经做好了用自身实力解决队内问题的打算,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她自己必须全力以赴,不留遗憾。
学习新的成套动作编排是个刺激的过程。
初次接触,维克多昆西果然名不虚传。抵达美国半个月,何翩然就已经能感到自己在技术和艺术上的明显提高。
新赛季昆西给她准备的短节目选曲是卡塔拉尼歌剧《瓦雷》的选段《那么,我将去远方》,舒缓伴随激昂,跳跃紧凑,步伐轻捷,灵动飘逸。
最重要的是,编排无处不透出志在高远展翼欲飞的青春与憧憬,不是雄浑磅礴的震撼,却好像一只云雀翅底的清风,拂过人心,诱出最深的动容。
短节目的编排掌握训练比预想中还要成功,带着期待和昆西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