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幻生才观察到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不是一般的精美,家具上面都是线条流畅的雕饰,床上的布料也都印着精致的花纹。
上一次在祁战的王宫的时候,贵族们的装饰风格都还在追求简朴大方(都是因为穷),现在的贵族已经开始喜好精致风格了?幻生内心暗暗叹了口气,他这是在深山老林里与世隔绝了多久啊。
少女转了一个圈,她天蓝色连衣裙上的金线暗花闪瞎了幻生穷惯了的眼睛,然后她又轻快地坐到了一个高脚凳上,“这是我家啊。”
“你家吗?”幻生尽量摆出温柔谦逊的微笑,“原来你是一位贵族小家啊。请问我能得知你的芳名吗?”
少女轻快地笑着,骄傲地说:“我是安家第二代世袭伯爵,安诺。你以后就直接叫我安诺好了。”
姓安的伯爵吗?幻生暗暗皱起了眉头,他的记忆力不太好,很多事情只能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但是安姓的伯爵他以前好像遇到过。
发现幻生突然不说话了,安诺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幻生回过神来,笑着回应道:“没想到我竟然被一个伯爵小姐给救了,我刚才只是因为太过于荣幸而说不出话来。”
安诺被幻生逗笑了,但是转而又担忧地说:“你真的没事就太好了。可是如果你感觉到了哪里不舒服,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你知道吗?竹林里的怪物其实是一个专门偷取人的灵魂的黑暗神,有时候虽然他没有把人的灵魂抽出来,可是他的灵术仍然对人的灵魂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幻生听到安诺的这段话,简直都要气疯了——“黑暗神”、“没有把人的灵魂抽出来”,夜灼到底在搞什么?他怎么会让别人看到他的样子?而且神抽一个人的灵魂怎么会抽不出来?
但是幻生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面不改色地笑着说:“谢谢安小姐的关心,如果我真地感觉到了不舒服,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汇报的。”
安诺笑着点点头,然后收敛了笑容走上前来,郑重地对幻生说:“那你一定要乖乖的哦。今天上午我还要去王宫里给国王汇报工作呢,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幻生笑着答应一个人在家养病,哪儿也不去;笑着和安诺告别;笑着目送她出去。等安诺的身影一从房间里消失,幻生的笑容就消失了,他重重地躺回床上,叹了口气,说:“话痨真烦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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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灼从极西之西的一家很小很小的旅店里醒过来,对刚才的梦境还是心有余悸。他躺在床上,感受到身上粘着的汗水,眼睛又酸又涩。
夜灼刚才又梦到了夜后,和每一次在梦中见面一样,夜后依然会问他:“夜灼,你弟弟呢?你会好好照顾他的吧?”
夜灼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夜埃伤害那么多人算不算是照顾了?为夜埃背叛养育自己多年的老师算不算是照顾了?
除了越来越多地梦见夜后,他还会梦见带着失望表情的老师,听见老师说:“善恶终有报。夜灼,你背负的业果越来越重了。”
但是他梦到的更多的还是夜埃,梦见夜国的屠宰场,梦见三岁的夜埃因为光明族士兵的踢打而哭号,梦见铁笼外奄奄一息的婴孩如一摊血肉模糊的烂肉,梦见自己伸出手去却怎么也够不着自己发誓要保护的弟弟。
“夜埃啊,夜埃,”夜灼苦笑着自言自语道:“你才是我永远也甩不掉的业果。”
夜灼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觉得自己现在减退两难。
他对夜灼有羡慕,羡慕他不会因为伤害别人而感到内疚;他对夜灼有悲哀,悲哀他没有正常人一样的感情;他对夜灼有怨恨,怨恨他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他对夜灼还有诅咒,诅咒他为什么还没有死!
夜灼终于从不愉快的梦境中缓过神来,数了数储物空间里已经收集到的灵魂。嗯,已经有七十多个了,还需要二十多个就能凑齐一百个,每一百个灵魂就可以进行一次小型祭祀。到时候回去把他们投入到祭祀当中就可以暂缓夜埃的症状了。
夜灼决定不再想东想西,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帮夜埃一把,那么就必须帮到底。别人的性命......说到底还是和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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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诺进入国王的会客厅,向祁战毕恭毕敬地行礼。
幻生猜的没错,王宫和他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精致二字在雕工精美的装饰、繁复层叠的花纹和色彩艳丽的布料上表达得淋漓尽致。
祁战坐在躺椅上,朝安诺一点头,“你来了,幻生怎么样了?”
安诺表现得端庄大气,和幻生面前的欢快少女截然是两个人的样子,她恭敬地说:“幻生好像并不知道我们的情报的样子。他只是很嗜睡,好像有点灵魂受损的样子。”
“灵魂受损,难道这就是他们需要那么多灵魂的原因?”祁战皱眉思索,“不对啊,就算幻生的灵魂受损严重,十个普通人的灵魂也足够把他补好了,他们现在收集那么多灵魂,显然不只是为了修补自己的灵魂。”
安诺奇怪道:“幻生现在已经在我们手里了,为什么不对他采取刑讯手段呢?只要交给我们的刑官,不就什么都可以知道了?”
祁战想象着幻生在刑讯下哭泣哀求的样子,突然有一点跃跃欲试的冲动。
但是作为王者,理智还是永远占据上风的。他对安诺解释道:“幻生的同伙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