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医是常年待在东厂的,自然也认识林殊,知道她在督主身边得宠得很,不敢造次,只好苦笑道,“督主不爱让别人近身……”
“怎么样?”
“还发着烧,大概半夜时分能醒过来了。”太医摇摇头,“这伤拖的时间久了,要是没有把箭拔了,恐怕就是督主身体再好也撑不住了……现在这个样子还得等督主醒过来再做打算了。”
林殊低声道,“你退下吧,这儿我来。”
太医犹豫着不愿意,被林殊一个眼神的瞪了一个机灵。看见她刚醒过来就过来了,想来也是个上心的,太医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同意了,将换药换帕子的事情叮嘱了三四遍,这才走了。
末了还嘀咕着,只觉得这人不愧是督主的侄儿,这看人的眼神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渗人。
林殊走过去,摸了摸床上人的额头,还烧着。
换了一块帕子,掐着时辰准备给他端药。
季星河醒过来的时候比太医想的还早了几个时辰,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趴在了床头的小家伙。
她睡着了,一张好看的小脸上带着几道已经结了细细的痂的血痕,抿着唇,睡着了还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他忍不住伸出手临摹她的五官,最后节骨分明的大手轻柔地落在了她翘起来显得有些委屈的唇上,轻轻点了点,就看到那小家伙努了努嘴,可能因为困极了,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模样。
他眼底仿佛洒了细碎的星光,愉悦地流淌着,侧过身,毫不顾及太医说的“不宜翻动”的叮嘱,低头,轻轻含住了那带着奶香味的唇瓣,翻来覆去地亲吻、啃噬……
真甜。
他的眼神微暗,却不再更进一步,只是缓慢而耐心地品尝这绝美的珍馐……
林殊这会儿才有了一点感觉,梦中自己的嘴唇变成了香肠,被别人用筷子夹起来起来,放进了嘴里……
她猛地惊醒,抬头就看到了督主已经醒了,正在那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林殊感觉到自己的的嘴唇又痛又麻,还以为是自己被那个梦吓得把错觉带出来了,摸摸嘴唇没有在意,“我去端药,顺便把太医叫过来。”
好一阵忙活了,才听到太医庆幸道,“还好督主醒过来了,这下子烧退了就好要是换个身体差些的,这么折腾就怕是难说了……”
林殊狠狠地瞪了季星河一眼,那生气的小模样可爱极了,让人想要揉揉她的脑袋。
季星河轻笑,这小家伙还真是胆子大了。
季星河无奈地伸手揉她的脑袋,却被人躲了过去,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对上了她红红的眼睛。
“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麽?”
他愣了一下,摸她头的手伸在了半空中,“阿殊……”
“我惜命得很。”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但是季星河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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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林殊驾着马车,马车里面坐了一个粉衣的宫女,正是金儿,朝城门口疾驰而去。
林殊一大早就听见小仨儿说有人找,就看到了蹲在后门口的金儿,一双眼睛哭得和核桃似的,也不知道蹲了多久。
林殊还以为她受了欺负,一问才知道那尉迟琅这次也要随大皇子一起去北境,这小丫头又心疼又担心还很舍不得,想要送尉迟琅一程,约都约好了但是原来送她出宫的人却没有来找她,金儿急得很,想到林殊在东厂,便找上了林殊。
督主的情况稳定了,林殊叫人守好了,这才出了门。一路快马加鞭,生怕赶不上大军北上。
城墙上早就站满了守卫,大军已经出发了。
林殊快马将人送到了离临安城不远的白露亭之后,就坐在马车上等着了。
果然那尉迟琅没有失言,被人推着过来了。
不是过微微起风的天气,他就已经披上了了袄子,苍白的脸上看到金儿就扬起了笑来。
反正在金儿眼中,那塞北的地方刀剑无眼,民风彪悍,军队又都是些糙汉,自己家文弱的尉迟去了肯定受罪,都不知道要怎么心疼才好。
她已经选择性忘记了自己被他抓住时那异乎常人的那把子力气,也选择性忘记了尉迟琅是个黑芝麻汤圆的事实,就是心疼,就是心疼……
金儿眼睛一红,就扑进了他的怀里。两个人腻腻歪歪半天,亲了好几回,让林殊都头皮发麻了。
想到她和督主的那一个吻,自己那肿肿的唇都仿佛酥酥麻麻了起来。
林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等意识到自己在干嘛的瞬间,就仿佛触电一般收回了手指。
等到旁边的侍从再三催促的时候,尉迟琅吻了吻金儿的额头,就推着轮椅走了。
林殊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了一个男人,高高大大的,林殊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人……这就是那天在树上射击的人!
林殊瞬间握紧了拳头,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个人。
可这个是晋王的军队……这是晋王的人?
怎么可能,他不是正要去打回纥麽?怎么会在这个关头上干出袭击皇帝的事情?更何况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刺客了,以当天的人数来说,这已经是……谋反了……
那人走过去将尉迟琅推走了,没有注意到一旁坐在马车上的林殊。
林殊眯起了眼睛,这一箭之仇,她一定会报。
虽然尉迟琅走了,但是金儿终于被哄得有了个笑脸,林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林殊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道,
“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