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深心思早不在塔楼与宝物之上,压低声音问向天游:“哥哥,等出了下马寺,万静闲必定要杀罗千而后快,这该如何是好?”
向天游思索道:“既然她是为了万晴风的寿辰筹备贺礼,那就绝不会在此逗留过多时日,要么我们就躲在下马寺寻求短时的庇护,要么就请重金请人护送我们至大荒山。。”
吴云皱眉说:“这些都非上佳之策,下马寺的高僧也未必会答应护送,还有别的路可选么?”
“要么就先下手为强!”向天游眼神一厉,嘴唇轻启,“就请几位高僧将我们送到寺外十里的缓马坡,万静闲必然会尾随且不敢大张旗鼓,多半就是他们四个。那儿地势繁杂,我的阵法造诣你们在鸱吻之巢也见识过,罗千随我指挥布下土障,纵然不能击杀祝容也能将其重伤,此人一除,万静闲又有何惧?”
池深迟疑道:“既然我们有时间布下杀阵,为何不趁机从地下逃走,万一……万一没伤着祝容……”
向天游眼角余光扫向祝容那边,只见三人远远站着静等万静闲出塔,轻声道:“云弟这就想岔了,我们在地下设阵,谁会第一时间料到是要放手一搏,反而怀疑我们要遁地而逃才是常人所想,若歪打正着骗他们离去,那就最好不过!”
池深与吴云二人对视一眼,默认了向天游之计,三人不再交谈,负手而立。祝容远远站着,等三人默而不语后,嘴角方扯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细纹,须知向天游站在百步开外说话虽轻,只是窃窃私语,但却全然瞒不过化身境高手的耳力,字字句句如雷炸响,清晰可闻。
一炷香时光于在场修者来说不过眨眼之间,而罗千更是盏茶功夫便从塔内飞出,满眼含笑冲身旁的大师单手行了个礼,走回吴云身边。
池深好奇问:“这么快就选完了?选中合心意的了么?”
罗千瞥一眼祝容笑道:“塔内的宝物少而弥足金贵,配有玉简解说,几个弹指就能看完,依我看大师们压根不需设一炷香的功夫,可惜凡夫俗子总是贪婪无度,既想要这个又舍不得那个,迟疑不决才会耗时良久。”
他这话说的不轻,惹来韩宁一声冷笑:“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有人当自己是神人仙躯么?好不要脸。”
罗千当即反唇相讥:“万静闲身为女子都不要什么脸面,我一个大男人岂敢落后于人。神人仙躯?我倒也不敢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最多算个恶鬼修罗罢了,我若不够当机立断,怎么能从暗无天地的三幽海王狱爬出来寻仇索命呢!”
说道这罗千眼神已变狠厉,如刀如剑直刺祝容,向天游拦截争端,沉声道:“切莫鲁莽,趁万静闲还在里面,我们先去上弦塔,那是下马寺武僧修行之所,听说也接护送人的生意维持生计。”
罗千心思一转,暗暗生疑,面上却不显露半分,点头说是。
四人走后约过了两刻钟时间,万静闲也从塔内飞出,四处一瞧不见罗千身影,忙问祝容,祝容眉头虽皱,却仍将所听之事和盘托出,换来万静闲y-in狠一笑:“他们想破釜沉舟,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得知池深四人请了一帮悟能境武僧一路护送出了东门,万静闲四人轻装快行沿路追赶而去,小半日后终于瞧见前方身影,只见八位武僧各自手持一根一人高的金乌玄钢棍,围成一圈,圈内似是有一土坑,可惜那处地势较高,祝容四个藏身之处瞧不仔细,但若移至他处,定要又要暴露踪迹。
万静闲压着声音说:“果然是罗小贼找的好地方,荣叔,不如我们现在就……”祝容仔细打量了一番武僧,否决说:“不可,下马寺武僧常年修习铜人阵,八人一组,数组相叠,威力成倍激增,若要硬拼,连我也不能耐他们何。好在下马寺的规矩绝不接杀人越货的生意,否则以罗千与那位瘦高个男子的狼心野性,恐怕还会先下手以除后患。”
万静闲心中暗恨,咬牙道:“好,我就耐心等着!”
月升又落,转眼便是第二日傍晚,武僧八风不动,站了一夜一日,毫无疲倦懈怠,反倒是万静闲蹲守不眠,风吹日照,神情略显萎靡,久等不耐之际,八位武僧忽然齐齐低头朝坑内看去,忽地抬起点地金乌玄钢棍背在身后,二人并肩排成两列,动作整齐划一朝下马寺原路折返。
八人走远后,万静闲四人方才冒头,祝容朝三人使了个眼色,一人不动,其余分散而行,把守小山包各方,以免届时动起手来让人走脱。
祝容手起扇开,凌空一挥,一道淡金气芒脱扇而出,平平一道疾驰而去,刷地没入小山包半腰,轰一声将土石掀翻,这一下杀伐果决,纵然不能伤了坑内躲着的人,那辛苦设下的迷阵定然是毁了!
万静闲再也按捺不住,得意大笑:“罗贼!出来受死!”笑声散后,四周一片寂静,万静闲眉头一皱,又哼道:“你做缩头乌龟也晚了,识相一点就自己爬出来。”此言依旧无人应答。
祝容脸色骤变,双足一踏抢上土坡,也顾不得危不危险,伸头往坑内一探,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唯独一朵蓝汪汪的小花立在坑底中央,因方才土石散落,如今一半的花瓣已被打蔫了。
万静闲见祝容安然无恙,赶至他身旁,瞪眼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朝日露,花中便宜客,一夜既开,一开便开全年。”祝容被向天游摆了一道,脸色异常难看,寒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