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问:“你是说,陈茉可能设了陷阱?”
韩姬道:“八月初六,是府中二公子娶新妇的日子。郡主既然不参加初一的书画会,去寺中的事便可改期。”
八月十五不行,书画会开社日,而这一天很重要,有季赛的斗技hu,对女郎会的人很重要。
陈蘅勾唇道:“我原本为了试西府,他们既如此关注,我心里有数。”
前世的二兄未曾娶妇就战死沙场,连个后人都不曾留下。
今生的二兄将要迎娶王氏嫡女为妇,前世的王烟在宁王宴上受辱,不久后便嫁人,她所嫁的夫婿,是王烟母亲长孙氏娘家的一个侄儿,只知姓长孙,叫什么名讳想不起来。
只听说这长孙氏侄儿寄居王家,在都城书院读书,很是倾慕王烟。
出事之后,此人依旧求娶王烟,真心一片,感动了王政、长孙氏夫妇,不顾此人家业少,依旧让王烟下嫁其为妻。
与她交好的崔珊、谢雯改变了前世的悲惨结局,尤其是崔珊,在前世时,宁王宴不久就“病逝”,而谢雯前世是远嫁西北梁郡,今生虽也是远嫁,嫁的却比前世更好。
清晨,陈茉的银侍女回禀:“东府那边传来消息,永乐郡主取消去寺中敬香的行程。”
陈茉勾唇,“东府要娶新妇,七娘子与她今日皆不去书画会。”
银侍女微凝,“那大娘子早前……”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她知道我在盯她,我亦知道她在盯我。以前只当她是个寻常的,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反倒让瞧不透。棋逢对手,她不想嫁六殿下,我……偏要将她与六殿下凑到一块儿。”
六殿下的心里装的是她。
为了助六殿下登基,即便将自己最仇恨的女人算计到他身边又何妨。
袁南珠行事刁钻,陈莉在府里都过得不好,而她更不想与袁南珠对上。
她是文士,袁南珠就是兵,文士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但是,她可以推陈蘅去对付。
银侍女道:“大娘子的信里到底写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是王烟。”
“东府的二少夫人?”
陈茉笑得猖狂,“这不是荣国府最以为傲的亲事么,若是八月初让他们知道,娶回来的是一个假货,哈哈……”
她很期待,是的,特别的期待,她想知道,荣国府上下又会何种表情。
银侍女面露狐疑,“那王娘子……”
陈茉微抬下颌,“王娘子,嘻嘻,陈蘅不是觉得她二兄千好万好,可这世间,偏生就有瞧不上她二兄的人。我好期待,想看看王灼、王煜兄弟往后还如何与荣国府结交……”
哈哈……
这,将是一出大戏。
她等着看荣国府的好戏。
银侍女小心翼翼地道:“难道是上次,我们偶遇的王娘子与洛阳世家的长孙秾……”
陈茉勾唇:“表兄表妹正好一对啊。”
王烟的生母正是洛阳长孙氏的女郎,而长孙秾亦在王家借住,在都城书院读书。
长孙秾的书画寻常,但这文章写得极好,又善吟诗作赋,只因他是嫡子庶孙,不得家族看重,即便喜欢王烟,也不能说出来。
陈茉坐到案前,很快写好一封信,“你设法将此信递到王烟手上,若她不配合,我能让她身败名裂成为整个王氏的耻辱,若她乖乖的跟长孙秾私奔,我还能放她一马。”
“诺!”
银侍女想到王烟与长孙秾,脑海里立时忆起五月时发生的事。
那一日,陈茉原本与皇泽寺的住持方丈约好一会,却在寺中林间撞见一个秘密。
是长孙秾在纠缠王烟。
“表兄,我们之间不可能,你……还是忘了我吧?”
千篇一律,旧爱有了新欢的戏码。
若王烟不曾与陈葳订亲,陈茉不会往心里去,在看到长孙秾痴迷王烟时,陈茉灵机一动,唤了侍女过来耳语。
长孙秾道:“表妹,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你,我对你的真心你瞧不出吗?”
“表兄,我已经订亲了,这是大伯、父亲都看好的婚事。世家联姻,历来有之,大房没有嫡女,我就是家族中最看重的女郎,我不能……”
“陈葳就是个莽夫,虽断文识字,可他根本就配不上你。阿烟,我们私奔吧……”
不远的小路上,过来一个年轻僧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头依旧是几个斋包和一壶茶水,“二位施主,今儿我们寺里做了斋包,想来二位都饿了,且尝尝罢。”
长孙秾有些意外。
王烟全无防备。
两个人离石案不近,一个立东,一个站西。
长孙秾揖手谢过僧人,斟了一盏茶,“说了大半日的话,你也累了,吃个包子罢。”
王烟道:“下次,别再约我了,就算递了话,我也不会再见你。”
“我们之间,真的过去了?”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父亲、母亲不会同意将我嫁给你的,你……也莫要多想。”
“吃一口罢。”
王烟接过茶,许是说得口渴,没两口就饮完了,又吃了长孙秾递来的包子,刚吃一半就觉得浑身发热,再看长孙秾,正一脸痴迷,“表妹,从小到大,我好欢喜你……”
情真心动,躲在暗处的陈茉瞧见他们因中药滚到一处,甚至还拿走了长孙秾的玉佩、王烟的丝帕,今日她递信过去,就不怕拿不住王烟。
陈茉叮嘱道:“这信,一定要在八月初五的午时时交到王娘子手上,不能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