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三,快!你这针再不下,这熊孩子可就真醒不过来啦!”廖无期突然咋呼道。
齐晗猛然松了双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先生毫无情绪的眼里透过一丝隐痛……
第162章 一句话的心结
凄风苦雨的夜里,齐晗跪在台阶上,后背都被雨淋得透透的,屋檐上的雨水都落在他的头上、脖子里,从里面s-hi透了前胸。
廖无期蹲在他跟前,双手抱着膝盖,一脸别扭道:“小亦晗,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以为君三那家伙要动针。你不知道,你先生
那一手银针,道上那是如雷贯耳的狠辣……哦哦,我不说他坏话,你看这天这么冷,你先起来好不好?你午饭、晚饭都没吃……
”
不管廖无期怎么唠叨,齐晗就是一声不吭地跪着,视线聚焦在某一个点上,任凭雨水顺着发丝滴落,也渐渐带头他脸上仅有的血
色。
廖无期蹲得两腿发麻,发现自己只是自找没趣,撇了撇嘴起身进屋了。
屋子里灯光柔暖,浅青色衣衫的男子撑着头打盹。廖无期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挫败道:“果然什么师父教出什么徒弟,倔着呢,
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君默宁放下手靠坐在椅背上,语音平平道:“我不让他起,就是跪死在外头,他也不会起的……”
“我真不是故意让他误会的……”廖无期苦恼道,他哪里想到会这样啊……
“故不故意都不重要了,”君默宁的声音仿佛都要融进黑夜,“到底是我对他太过严苛……”
“你不会真对他也动过针吧……”廖无期小心翼翼地问道。
君默宁撇了他一眼,简单把对齐晗几次动了针的事说了;廖无期竖着大拇指,表示佩服地五体投地道:“你够狠!三儿,且不说
前两次啊,能想出利用银针调动全身气机自己冲撞血脉筋络的办法,恐怕江湖上也就你们夫妻俩了!嘶……三根银针啊……那得
多疼啊……你在道上使过第四根没有?”
杀手头子换了条二郎腿翘着,煞有介事地说道,“别说心存芥蒂,我告诉你,换我早恨死你了,居然还不告诉他你在给他治病?
!我跟你说,他有今天那句话,全是你自己作的!等以后他翅膀长硬了,说不定第一个拿你这个虐待了他这么多年的先生开刀!
”
君默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回嘴。
廖无期难得能说得这么酣畅淋漓,平日里被压榨苦了的杀手头子竹筒倒豆子似的嘚吧嘚吧:“看我也没用,你向来主意正得很!
我跟你说,反正你徒弟多的是,这种皇室子弟,最会翻脸无情卸磨杀驴!他现在可是中州朝的嫡皇长子,等他以后当了皇帝,分
分钟灭你君氏满门!你就等着搬石头砸自己脚吧……”
“说完没有?”君默宁终于开口道,“说完了就帮我把他带进来。”
“你是心疼了?还是要抽他?”廖无期站起身道,“我给你准备藤条?”
“我要跟他说明日治伤的事,你出去了不用回来了,早点休息,明天说不定用得到你。”君默宁一点悬念都不留给廖无期。
杀手头子指着君默宁的鼻子道:“他都这样了你还给他治?!”
君默宁哂笑道:“演得过了就假了,廖楼主,我要想不通,岂不是浪费了你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
“我就说你是属驴的嘛,”廖无期一副‘不要太感谢我’的得意,“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行了,一会儿好好跟你徒弟说,听到没有!”
齐晗进屋的时候低着头,浑身都s-hi透了,雨水顺着发丝、衣摆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自晌午他冲进书房挡了家法之后,晕刑的易
楚云被易舒云带回去治伤了,而他则一直自罚跪在外间的台阶上,粗粗算来有三四个时辰——可是,他仍然觉得不够!
他看到了先生眼中那道一闪而逝的目光,那不是被自己误解的愤怒、委屈,而是一刹那的恍然。好像先生终于看到了……他豁出
性命、熬尽心血医治疼惜的孩子,临了心中竟是存着对他的无奈——因为他是他的先生,所以不得已而接受的无奈!
不是!他没这样想!
齐晗屈膝跪倒,任凭青砖肆虐着膝盖,他咬着牙忍着,眼中却有滚滚的泪水奔涌而出。
君默宁看着垂首饮泣的少年,无声。他反思了整个下午,把六年前到今日的点点滴滴反反复复想了无数遍,汉生、父亲、忍冬都
不止一次与他说过,他对晗儿太过严苛。
是吗?也许……真的是吧……
“把头抬起来。”君默宁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情绪,他不想吓着他眼前这个已经噤若寒蝉的徒弟,他承认,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
这个做先生的责任。
齐晗依言抬头,满头满脸的雨水泪水裹挟着无边无际的悔恨。
君默宁心中一痛,刚要开口,却听见齐晗并不响亮却清晰无比的声音道:“先生,晗儿心中没有怨怼过您施与我的惩戒,不提数
次救命的恩德,您是师,晗儿是徒,自古师父教诫徒弟天经地义;怪只怪晗儿愚钝,求学做事常有疏漏,先生每次教责无不有理
有据,晗儿心服,纵然俯身受戒,也只有自悔和感激。
从来严师方能出高徒,晗儿不敢自诩高徒,可是晗儿心中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