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诩从y-in谋权术中成长起来的易舒云发现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所有的手段、心机都是空的,他想达到目的,就只能老老实实地
接招拆招。
这样一种挫败感,在他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实在是从未体会过。
“这件事舒云并不敢居功,”易舒云坦诚道,“我也只是顺水推舟,真正c,ao作的另有其人。”
“是谁?”君默宁顺着他的话问道。
“令高徒……君亦晗,他暂任本教右护法之职。只是他自己说了,这件事做不得准,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易舒云的脸上本来有
些笑意,说完这件事后,则收敛了表情道:“至于前辈所说的筹码……易舒云不会拿弟弟的未来做交易,但是舍弟毕竟有错,所
以,我愿意为他……付出代价!”
君默宁对齐晗做了什么右护法稳定西川市面的事不置可否,而是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希望你弟弟的未来怎样?你又愿意付出怎
样的代价?”
易舒云渐渐发现眼前的男子并不难相处,而且他今日来到纵天教显然没有打算大打出手,否则也不至于在这里徒费唇舌,于是他
神情越发坦荡,说道:“这些话,在我与亦晗第一次见面之时就已说过,我很后悔将楚儿从前辈手中带回,作为哥哥,我希望他
能有一个强大的依靠,可以遮蔽世间风雨,而我……做不到。现在的事实是,我非但做不到,还要让他为我冒险,为我犯下冒天
下之大不韪的重罪!”
他发现君默宁听得很认真,丝毫没有嘲讽或是怀疑的神色,易舒云心中感激,继续说道:“前辈之前也说了,即便放了亦晗的血
,也不过延我数年阳寿,纵天教注定是要消亡在易舒云手中的。而况纵天教在家父手中已经声名狼藉,我虽殚j-i,ng竭虑这些年,也
不过刚刚与中原武林断了恩怨往来;只是江湖纷争从来不断,我不忍心将这副重担压在楚儿身上,他若有更好的归处,易舒云愿
付出一切代价,让他远离这一切!”
“所以,你废了死士刑堂,甚至连暗卫都停止了训练,所留的这些势力不过是为了救回易楚云?”机智如君默宁听了这些话,马上
看透了这个看透世事和自己的人生的年轻人,“你在西川发展了大量商贾店铺,是要易楚云做个富家翁?”
易舒云笑得很明媚,仿佛多年心血终于有了知音之人,“前辈明鉴,江湖终非我们兄弟久留之地。至于代价……”易舒云表情未变
,丝毫没有要说到关键之处的在意,“易舒云一条命……前辈要留我自生自灭也好,现在就拿去也罢!楚儿犯的的是死罪,可说
到底,最无辜的也是他!若是他能有了归处……”
“你便死也无憾了?”君默宁冷冷问道。
正在这二人贪生论死的时候,齐晗和易楚云已经在自己的院子里开始了新一天的功课。平日里,极少有人会在这时候过来打扰他
们,而今日,却走进来一个长相妖艳,衣衫一层又一层,看起来极为眼花缭乱的人。
只见他旁若无人地走进来,绕着起身询问的齐晗转了几圈,笑呵呵地说道:“你就是君三儿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徒弟?哦,那你
就是那个差点点了两国战火的熊孩子啦?”
“请问前辈……”
齐晗话音未落,这个眼花缭乱的人已经打断道:“别管我是谁,那边那个……叫易舒云的,可能要被三儿宰了,你们要不要去看
看……”
第159章 一条命,够吗?
房间里的谈判正在继续,可是氛围已然不似适才般闲适。座上的男子嘴角冷峭讽刺的笑容,完完全全就是在嘲讽自己以“一条命”
作为代价的可笑与幼稚,易舒云此刻只觉得屈辱,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屈辱!
君默宁怎么看不出年轻教主的情绪,可他是心狠手辣的君三少啊,心软这样的情绪都给了为数不多几个人,哪里会施舍给初初见
面的易舒云!更何况,他本就是带着目的来的,没有达成之前,眼前的年轻人注定还有经受一番痛苦的洗礼。
“你以为你一条命就足够了?”君默宁从桌上的一个小包袱里拿出一份明黄色的卷轴,扔给易舒云,示意他自己看,他则继续说道
,“杀阿提莫都,除了杀人之罪,还关乎国家安定,但是我告诉你,这都不是关键。你知道你那个宝贝弟弟为了救你,绑来的大
师兄是谁?小兔崽子不敢告诉你,他就是当今帝后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当朝嫡皇长子——齐晗吧?”
易舒云看着圣旨上“予以覆灭”的字样,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力量。
君默宁雪上加霜地说道:“口口声声一条命,你易舒云一条命够平息皇帝的怒意?民乱我是不敢随意调兵镇压,但是铲平你一个
小小的江湖教派,你觉得在皇帝眼里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仿佛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易舒云终于还是软软地跪倒下去。他一心一意要保住弟弟,保住纵天教的根基,谁料最后,他的
弟弟却用这所有的一切,仅仅保住了他一条性命!
君默宁很不厚道地用强势以及皇权彻底打压了堂堂一教之主,所谓涅槃而重生,君三少向来喜欢毕其功于一役,重蹈覆辙、翻来
覆去之类的,他不喜欢。
“哗啦”一声,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齐晗和易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