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罚跪。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药,过去也没吃过。可是渐渐的,他觉得挨了两掌的脸上竟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实在没忍住,齐晗抬起左手
捂住了;而下一刻,本来早就酸疼麻木的双膝竟也叫嚣起来,从髌骨处传到小腿、传到大腿再到全身!他死咬住唇齿才咽下越来
越难以阻挡的惨叫,可是终究再也难以只靠双膝支撑……
被痛楚包围的思绪里,他似乎记得还是在别院的时候,又一次先生和师父聊天,说起有这样一种药,能够令人的五识成倍地放大
……
齐晗疼得浑身颤抖着,他放下另一只手也撑着地面,脑海中不断有人再说:松一松吧,把膝盖松一松,一下……就好,就不疼了
……
仿佛真的在对抗这个“人”似的,齐晗咬着牙摇头,黑暗中洒落了一地的汗水和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齐晗以为天是不是都要亮了的时候,敏感的听觉处传来书房外熟悉的脚步声。
是……先生……回来了……
不多不少一个时辰,君默宁离开又回来。刚才他去看了齐昀,少年疼醒了,哭闹着不肯揭下被血水粘住的亵裤;忍冬远远地站在
房门口哄孩子,秦风手里拿着剪子束手无策。看到他来了,世界顿时安静了。
君默宁自嘲自己成了狠毒大魔王,在妻子的白眼中走到床边,秦总管不敢翻白眼,不知嗫嚅了什么,自觉退到角落里当盆景。真
是反了天了!
齐昀趴在床上,满眼惊惧,偏偏一声都敢吭了。
最后,他是被霍忍冬赶出来的。
他又去府里后院的竹林里遛了一圈,夏末秋初的蚊子穷凶极恶,一口下去入r_ou_三分,不吸得肚子血光可见直至飞不起来绝不松口
!
人见人嫌弃的君三少愣是在自己家里闲逛了大半个时辰,才往书房走去。他手里拎着一根由三四根柳条编在一起的一米来长的鞭
子,卷了几圈,摸起来光滑而凌厉。
他终究等足了一个时辰。
齐晗已经能跪得直了。在他撑过了最痛苦的那段之间之后,痛楚似乎在渐渐退却,重新恢复成麻木和胀痛,这是他一惯熟悉的感
觉;而刚刚过去的那种痛……齐晗并不敢去回想,他以为针刑已经是极致,但是现在他明白了,在先生这里,你永远不会知道还
有什么深不可测的东西,如同他的学识,以及责罚的手段……
体力已经被痛楚抽干了,但是j-i,ng力却很旺盛,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明明浑身无力,却清楚地听到先生的脚步声、开门声,
进屋,点灯——一刹那的明亮刺得他已经不再流泪的眼睛里又有泪水涌出——还有,先生在桌上放下了什么……
君默宁也细细地看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齐晗,药性应该过了最猛烈的时间,否则他也跪不直。更何况,仅仅是剩下的残余药性
,今晚,他也不用想轻易就过去!
“下来吧,把手铐和脚镣自己带上,”君默宁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响起,别有一番清俊的凉意,“然后去把规矩请了。”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齐晗叩首应是,艰难地将膝盖移到地上,虽然隔着裤子看不到颜色,但是总免不了青肿如山;带上刑具之
后,他一步一步如在刀尖上行走一般膝行着去请了规矩——一根拇指粗细青黑色的藤条。
刚刚经历了一番生不如死的痛楚辗转,齐晗甚至在心里暗暗庆幸,先生没有在那个时候进门责罚他,否则……即便只是已然不会
发生的假设,还是让他的心狠狠地跳了两下。
君默宁并不着急,极具耐心地看着齐晗艰难地按吩咐取了家法,到他面前跪直,高举过头顶。他的手心里有指甲掐过的痕迹,举
得也不稳,连同手上的铁镣和声音一起都在颤抖。
“晗儿知错……请先生责罚……”他按规矩请罚。
君默宁取过藤条,吩咐道:“起来裤子褪了,撑到书桌上。我有话问你,你今夜能把话回清楚了,我们再来说说责罚的事;若回
不清楚,别怪我先抽烂你的臀腿!”
“是……”齐晗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他解了腰带褪下裤子直到脚踝,两个膝盖已经毫无意外地肿成了紫馒头。上半身颤颤巍巍地趴
伏在书桌上,双脚撑着地面,原本就消瘦的臀腿似乎被拉得更长了些。
他并不知道先生要问什么,但他知道,先生的话从来不好回。
君默宁站在齐晗身侧,他将藤条搁在少年因为紧张而绷紧的后臀上,成功地引起一阵战栗,他说道:“老规矩,答对了五下,答
错了十下,清楚没有?”
“回……先生,清……清楚了……”齐晗的声音闷闷的,抖得越发厉害。
“你、是、谁?”
齐晗的双手攥着粗实的链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是谁?他是君亦晗!一直以来,他最想做的,永远只是君亦晗!可是他知道,
这定然不是先生想要的答案,按着他如今的身份,这也不该是他认定的答案。
“回先生,我……晗……我是……齐……齐晗……”
齐晗以为这至少是个中规中矩的答案,谁料身后风声突起,十下藤条凌厉的痛楚带着残余药力的砸上了他的后臀!
“啊……先生,我……我是君亦晗……是君……唔!呜呜……”
齐晗忍不住急忙改口,可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