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是打算等回到客栈再将人放倒的,不过能抱着人一路走回去也不错。低头看着熟睡中显得很乖巧的周光璟,楚策轻声道:“你看吧,我就说了每次喝酒都没好事。”
两个大男人这样抱着自然是十分吸引注意的,路上行人注目纷纷,不过楚策向来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径直走回客栈关上房门,把人放到床上,仔细地掖好被子,坐在床沿上看着他。看了没多久,塞好的被子又被他自己扯开,手探进去,隔着衣服沿着周光璟的曲线来回摩挲了好几遍,终于停住,压在他身上,手伸到背后,将人紧紧地抱住。
戌时已至,荷塘边寂静一片,只有一叶扁舟泊在岸边,船上放了一盏灯笼,幽光隐隐,苏姽婳穿着一袭轻薄飘渺的白纱衣,坐在船舷上,她没有穿鞋子,翘着白皙的脚,一下一下地点在水面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目光悠远,不知看往何方。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苏姽婳的眼睛明亮起来,提着灯笼站起身,微笑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马蹄声由远至近,是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年轻道人,骑着一匹漂亮的白马,朝她而来。苏姽婳跳起来向他招手,“道长!”
周光璟策马行至岸边,却并不下马,客气地道:“不知苏姑娘约贫道至此,究竟有何贵干?”苏姽婳秀眉微皱,撇了撇嘴,娇嗔道:“道长不愿娶我也就罢了,难道连游湖都不愿同我游一趟吗?”周光璟微微一笑,“佳人之约,岂能辜负?”翻身下马,一跃上船,勾起竹竿在手,轻轻一撑,小舟立即破开荷叶,划出好远。
如今虽正值盛夏,但夜晚还是凉风阵阵,头顶悬一弯弦月,清辉皎洁,悠悠然洒在莲叶荷花上。苏姽婳长舒了一口气,又重新在船舷上坐下,轻声道:“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转头凝望着周光璟,眼底深情一片,“道长,你愿陪我看这年年岁岁的明月吗?”此情此景,绝色佳人,若换做旁人,只怕一阵心神悸动当下就要松口答应了,周光璟回以歉意的微笑,温声道:“苏姑娘,对不住,贫道是出家之人。”似是在苏姽婳意料之中一般,她只是怅然地叹了口气,低头嘟哝:“诸多借口,出家之人又怎样,还不是身在这滚滚红尘之中?”回头看着他,“道长,若你以后遇到心上人,会不会为了他重回凡尘?”周光璟眼神平静,嘴角带着从容的微笑,“或许会。”
“如此,我明白了。”苏姽婳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壶酒,冲周光璟晃了晃,笑道:“今日一别,不知与道长何日才能相逢,”斟满了两杯,端了其中一杯递到周光璟面前,“赠君一杯酒,从此天涯不相知。”周光璟抬手接过,苏姽婳眼含泪光,微微一笑,先行饮下,周光璟看着她空空如也的杯底,却随手将酒倒进荷塘里,苏姽婳脸色登时大变,“道长你!”
周光璟冷声道:“一壶酒,有毒亦无毒,这般手段,我见得多了。苏姑娘,你大张旗鼓演这一出戏,究竟意欲何为?”
苏姽婳轻笑两声,眼底泪光依稀闪烁,嘴边的笑却不屑而讽刺,“道长不负血拂尘之名,果然不是这等雕虫小技能对付得了的,只可惜,内力被封,不得不受制于小女子。”她说着,抬手在腰间一抹,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软剑,直指周光璟眉宇,“小女子与道长无冤无仇,本不该为难,只可惜有人指名要我取你之命,无奈得罪了!”剑光一闪,软剑已袭至周光璟面前,他面不改色,脚步一错,剑身贴着他的脸滑了过去,苏姽婳立即反手袭腰,这一招有明有暗,明为刺对手腰腹,暗则运起内力,趁对方躲避明剑时,一掌拍至他胸口。周光璟内力受制,且原本便有伤在身,若硬吃这一招,只怕要当场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