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乱了,不就是逃到了山里了吗?那闺女也不知道怎么过下来的,就这么活下来了。世道好了,那闺女就回了自己家,那时候大家都难过。张四娃家那搅家精不得了了,想要占张三娃家房子和地,厚脸皮说那是她家的,那闺女无法,只得咽下这口气就这么被他磋磨着,想着等她兄弟回来。哪成想那搅家精……”
闲事儿没听完,莫三孚就和那群人分道了,铁生家媳妇的声音越来越小,虽说如此,但莫三孚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半个月前,张四娃家侄女儿年纪到了,要说门亲,他媳妇就给那女孩说了个有钱的老头儿,那女孩不服,求倒了族里,但族里也不愿插手那个泼妇的事,就没管。那女孩儿被抓了回去,绑在家里十多天,三天前出嫁的时候,穿着一身嫁妆跳了河,救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气儿了。那条河就是莫家村村里的那条河,还是在上游。
那行人说到这儿还觉得晦气,说还好他们都不喝河里的水,还好那女孩儿被捞了起来,不然膈应死人了。
莫三孚摇摇头,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虽然觉得那女孩儿可怜,但他想得更多的是这样一个饱含怨气自绝的人绝不会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去投胎的。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大和打击道人,若是他冒冒然然去干预,不保证没有眼红的人告发他,乱了这安静的生活。
莫三孚把水挑到家,许氏和昨天的几个厨娘子正在热菜,灶上还蒸着玉米饭。做酒席往往会剩不少饭菜,酒席过后的第二天请厨娘子到家里吃饭也就成了个习俗。莫三孚家昨晚的酒席也还剩下不少吃食,许氏就招呼了几个厨娘子一家来家里吃饭,免得放坏了。
厨娘子及其家人吃饭也摆了两张桌子,最后将那些剩菜剩饭以及新炒的肉吃完了,几个厨娘子帮着收拾好了家什也各自回家了,这个时候还未到午时,离平时的早饭也远了。
莫三孚和许氏去莫三水家借了车,将宝柱安顿好后就去了族长那儿,要先去族长那儿将莫三孚的名字添上,然后才去找里正一起去县里上户籍。
莫三孚说了户籍的事,又和里正说:“李叔,村里的地我也想买些,不知道买地有什么讲究吗?”
里正名叫李永和,读过书,有股子文雅气,原来的里正在战乱里去了,村里人也就他会写字,就推了他做里正。
李永和听了莫三孚的话,也不诧异,他老早就想过莫三孚回来肯定在外面赚了点钱,“买地没什么问题,上户籍的时候直接和县衙里主事说说就行,你要在房基还是田地?”
“都买。”
“嗯,你家目前是三口人,按规定一个人最多只能有五分房基,三个人最多就是一亩五分的房基。地的话一个人可拥有十亩地,你们三口人最多可买三十亩地,也就是说一个人最多能有十亩好地和二十亩荒地。目前房基五两银子一亩,上等土地九两,中等八两,下等七两,开荒的话只要五两一亩,开荒十亩还可以多买十亩,要买就及时买了,不然过两年就得涨价了。你想卖多少。”
里正报出来的规定相较前朝来说宽裕了很多,土地价格也低了一点,比前朝好了,莫三孚知道这是新皇帝安抚人心的手法,但不得不为此笑一下,他的资格至少可以多有二十亩地。
“按照最多的买,房基一亩五分,地的话买十亩上等水田,二十亩上等旱地,二十亩荒地。”莫三孚想了想道:“房基的话就是我家菜地后面那块地,荒地就量我家菜地沟渠那面的那片山,到哪儿算哪儿,田地的话能连片就尽量连片,不能的话散的也行。”
莫三孚一开口,李永和就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莫三孚和许氏,“要买这么多?”
☆、第九章、建房(上)
“嗯!”莫三孚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他与皇室越氏有隔阂,他也想去考个功名,免了些税银和购地限制。
“你要想清楚了,你可没功名在身,这每年的税银可不少。”
“没事,李叔,就买这些吧。”莫三孚道,税银虽然不少,但收入也不少,他可以在县里开家粮店,让他娘打理,还可以带着宝柱去县里上学。
他莫三孚自己此生与官场无缘,但这世上唯有官身最受尊重,他自己不得此利也要为小侄子考虑。
李永和心底里酸溜溜的,他这辈子熟读圣贤之书,要不是战乱他早就是举人了,用得着窝在这破乡下吗?
想到这里,李永和对莫三孚的态度就有点变了,虽然没那么明显,但莫三孚能感觉得到李永和的冷谈,更后知后觉地看到自家娘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莫三孚知道许氏和李永和的心理,李永和无非就是嫉妒、不服、不甘心,他娘则是觉得他不会做人。莫三孚有点想笑,他自傲惯了,尽管没有那种舍我其谁,但也有逍遥自在,我不干涉你,你也休想影响我的心思。
他是修道之人,虽然回归了尘世,但对尘世里的那些名利钱财看淡了很多,他此生只求送母亲安老,养育好小侄子罢了。
不过,为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