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希被他说得有些蔫了吧唧的,“也没真打起来啊,要真动手我不一定输啊。”
“哦,你还打算打女人了?”
顾庭希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打女人,但我就是比她厉害。”
徐简阳嗤笑:“你也就跟女人比一比武力值吧,你瞧瞧你那小细胳膊,还有脸说。”
“唉我说徐简阳,你讨打是不是?”顾庭希推了他一把,“你坐一边去儿,别挨着我,看了你就心烦。”
徐简阳一走开陈逸飞就挨过来了,笑眯眯的问他:“手没事吧?琛哥下手重了点,他人其实挺好的,你别和他置气。”
顾庭希抬眼朝韩琛看了过去,那人跟闷葫芦似的低头玩着手机,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说他不是警察,那你和他什么关系?”顾庭希问。
陈逸飞有些为难的说:“他以前是警察,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不过他算是我师父,有时候会帮我办办案子,放心吧,他靠得住。”
“他是你师父?那他几岁了?”
“三十啊,和我一样大。”
顾庭希“哦”了一声,说:“那看着有点老啊。”
陈逸飞哈哈大笑,“小朋友你挺逗啊。”
顾庭希撇撇嘴,其实韩琛不算是看老,相反他是那种看上去英俊性感的类型,骨子里透着一股稳重老成的感觉,活生生就令他看老了几岁,但仔细看眉目间又很细腻,属于那种耐看的气质。
“对了,你不是a市人么,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顾庭希问,“你在这里住过?”
陈逸飞笑:“我外公外婆就住在前面镇子上,我小时候暑假就来这里住,这山庄在这里很有名,你来的时候看见那片荒地没有,都是山庄的产业,不过你这意思不是在怀疑我吧?”
顾庭希眨眨眼,嘴硬的说:“我没有。”李夫人之前这么一提未必是针对这两人,但顾庭希倒是有些放在心上了,陈逸飞认识他哥不代表就没有杀人嫌疑啊,他们完全可以杀了人躲在外面,等到了半夜假装来找他。
尤其现在电话打不通,他根本无法向他哥证实。要是韩琛和陈逸飞才是凶手,那这简直太可怕了。
顾庭希这会儿真的有点想他哥了,他通常一有事就给他哥打电话,他哥总能替他解决,就算吃了亏他哥也能替他把场子找回来,哪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等雨停。也许简阳说得对,这些事情跟他们没多大关系,没必要一探究竟,要是拦了谁的路,说不定还有性命危险。
顾庭希虽然这么想着,但心里就是堵得慌,难受的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口气下不去也出不来。
他正苦着脸,韩琛走过来赶走了陈逸飞,坐下就问他:“弄疼你了?”
顾庭希冷着脸摇头。
韩琛笑:“那是怎么了?害怕了?”
顾庭希有点烦他了,支着脑袋翻白眼。
韩琛却也不生气,笑容温和的看着他。
客厅里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又恢复到了之前的肃静的状态。
顾庭希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他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强忍着倦意睁大了眼。
“睡一会儿吧,不要害怕,等雨停了就送你回家。”
顾庭希哼哼:“我为什么要害怕,凶手又不是冲我来的,我不困,不用休息。”他嘴上硬气得很,但眼皮累得直打架,迷迷糊糊的闻到韩琛身上的气味,有一点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又有一点薄荷的香味,他皱了皱鼻子,舒服的窝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妈还活着,他们一家四口去野外烧烤,他大概七八岁的样子,他哥比他大了整整十岁,意气风发青春洋溢,脾气和他现在一样差,按住他掏了一把沙子往他衣服里灌,他被欺负的嗷嗷直哭,他哥又立刻拿了鸡翅膀哄他,一边哄他还一边威胁他不准告诉爸妈。
后来画面一变,梦里面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是刺耳的警笛声与凄惨的痛哭声,眼前的黑色渐渐变成血红,他妈躺在血泊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死了又像是活着。
他在梦里无能为力的哭着,哭着哭着眼泪就真的淌了下来,身体一抽就把自己给抽醒了。
顾庭希猛的意识到这是在山庄里,他默默地擦了擦眼泪,十岁以前的事情他全部都忘了,对他妈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满眼的鲜血与冰冷的尸体,他已经很久没梦到他妈了,也一点不想梦见。
顾庭希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挺残忍的,他妈死了而他却活了下来,他明明应该感激怀念他妈,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想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好像那代表了一个危险恐怖的信号,会让他陷入无边无尽的噩梦之中。
顾庭希低着头用湿漉漉的眼睛偷偷打量四周,见没人发现他的异常,不禁松了口气,哭醒了这种事太丢人了。
他正庆幸着呢,韩琛把水杯递给了他,淡淡的说:“喝点水。”眼神也不看他,好像怕他尴尬一样。
顾庭希简直想挖个地洞往里钻,他接过水杯嘿嘿笑了笑:“我这是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