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楚振振有词道:“这阴阳调和乃是人间正道,若说是与姑娘,那我也就作罢了,但若非要两个男人在一起,公子啊,你与叶宫主同生共死,又两情相悦,这事儿怎么着我也得帮你不是?”
赫楚话音落下,包括叶临寒在内的一众人纷纷对郑千澜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后者沉默片刻,对着那红衣人笑道:“有没有让蛊毒立刻发作,叫人暴毙而亡的法子?”
那红衣人愣了愣,对着郑千澜笑道:“公子若想知道,不如以身……唔——”
咽喉骤然一紧,只见那红衣人的脖子被叶临寒紧紧扣住,后者朝他露出一个近乎能将人千刀万剐的冷笑,“你既如此能说会道,不如……”
眼看那红衣人脸色愈发青紫,郑千澜忙道:“叶兄且慢。”
叶临寒看了看郑千澜,笑道:“死不了。”
郑千澜笑道:“不是这个问题……”
叶临寒挑挑眉,笑容里含上了一点冷意,“郑兄又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了?”
“知我者莫若叶兄是也。”郑千澜点点头,见叶临寒未有要放下那红衣人的意思,又急忙补充道:“叶兄内力方才平顺,如今若大动干戈,只怕于心脉有害,叫我如何忍心?”
叶临寒眯了眯眼,良久,他摇头笑道:“你这张嘴……”
郑千澜脸色一正,故作惊吓地将左手搭上自己的嘴。
叶临寒挑挑眉,问道:“做什么?”
郑千澜唇隔着手掌,说道:“我怕我如此能说会道,叶兄一会儿若是不悦……”
叶临寒轻笑一声,他伸出另一只手搭上郑千澜的手背,悠悠道:“你不一样。”
凤眸里含着隐隐的笑意,明明是同往日一样的神情,郑千澜却不知为何从里头读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他就着叶临寒的动作放下手,一时间竟也就真得说不出话来。
叶临寒一只手拉着郑千澜,另一只手狠狠地往外甩去,那红衣人只觉耳畔一阵轰鸣,下一刻整个人就摔在了对岸。
琼绝宫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倒在他们面前的人,叶临寒见状,淡淡道:“把他带回去。”
面上虽不动声色,心底却是暗暗地诧异了一番,叶临寒的性子他们是知道的,方才他确实是下了狠心,然而最终却还是没把人怎么样。众人不禁又将目光投向郑千澜,只觉这人比传言所闻还要来得不简单。
郑千澜面不改色地看了看赫楚,说道:“你那毒,自己解不了?”
赫楚摸摸鼻子,讪讪道:“我……我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何种蛊毒。”
郑千澜轻轻一笑,正想奚落他几句,一旁传来叶临寒的笑声,“这也怪不得他,只怕赫公子的医术没他高明罢了。”
赫楚蹙了蹙眉,也不知这叶临寒是在帮他还是在寒碜他,刚想埋怨几句,叶临寒又道:“你们可知回春仙?”
“回春仙?”赫楚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会儿,兴奋道:“回春仙可是那个三十年前名震天下,仅凭一人之力就解了西楼国举国疫情的塞外神医?!”
叶临寒点点头,笑道:“她是我娘。”
赫楚眨眨眼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郑千澜惊愣片刻,笑道:“那侍童莫非是令堂的徒弟?”
叶临寒有些赞赏地看了看郑千澜,笑道:“何以见得?”
郑千澜头头是道地解释道:“令堂爱子心切,培养个医术高明的弟子放在叶兄身边,实乃人之常情嘛。”
叶临寒看了看犹在发愣的赫楚,对郑千澜道:“就像陆崖主对你那般?”
郑千澜认真道:“我娘是女的。”
一旁的赫楚突然夹进两人之间,他看了看叶临寒,兴奋道:“回春仙匿迹江湖三十年,如今……我可否见她一面?”
叶临寒笑道:“七年前她已随我爹殉情。”
赫楚微微一愣,他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讪讪道:“我……”
叶临寒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不过琼绝宫中留有许多她在世时所录的医术医册,赫公子若是喜欢……”
“喜欢喜欢。”赫楚连连点头,他看了看郑千澜,说道:“公子,咱们去琼绝宫吧,你看我这身上的毒也还没解,正好也寻寻法子。”
郑千澜看看赫楚,暗忖那蛊毒里是不是加了些癫狂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