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方拉起顾隰,便飞身而去。语子雾等人紧随其后。
顾隰手握着霍十方,只能见着那人凛冽的短发在风中轻扬飘飞,看似有情却无情。被霍十方这样拉着,以他的内力圈罩着自己,似乎听不到外面的风沙,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顾隰心中有些心疼,便道:“十方,本侯可以……”
“属下以前常在此处走,无碍。”霍十方似乎知道了顾隰要说什么,继而顿了顿,补充道:“侯爷应休息,让属下带路便可。”
顾隰闻此话在咽喉,居然说不出来。
一天下来他果真觉得困意席卷,竟就这样拉着霍十方的手沉沉睡去。
一夜穿行。
当阳光淅淅沥沥地洒在大地时,五人渐渐从绝念涡中全身而退。
顾隰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顺眼惺忪,动了动握着霍十方的那只手。前头的霍十方感觉到了,便微侧过头道:“侯爷,快到了。”
逐渐,风平沙静,五人安全着陆,脚尖总算踩着了地,恍如一梦。
在晨曦的照耀下,依旧是那一川漫漫黄沙,一望无际,了无生息。
“霍侍卫是无花门的人,对吧?”语子雾忽然道。
顾隰一笑,不置可否。
“那想必宝藏之地就是无花门了。”语子雾得到答案后便继续道。
“本侯这就带各位去无花门玩玩儿。”
“这路如何走?”微生逆问道,而后担忧地看了看怀里被自己点下睡穴昏睡过去的宋言初,眼下让言初沉睡,能保存多些体力。
语子雾拿出宝图一对照,口中道:“出了绝念涡,再向北五百米便是。”但这一眼望去,似乎依旧是平沙莽莽黄入天,丝毫没有人烟似的。
众人便将信将疑地向前继续行进。
然而到了宝图上所示五百米处,仍是一样的景致,一片沙漠汪洋。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沉默的霍十方。
霍十方不言,径直向前,继而在某一处停了下来。一手拔出剑来,就这样直直地将剑插入沙中,立了起来。
众人无不好奇地打量着这古怪的举止。霍十方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把剑,忽然双掌合十,掌风一推——只见那剑端下的黄沙如漩涡般,竟开始下沉了起来——犹如一快石子惊扰了湖面,层层扩散,渐渐地将方圆整片沙地都揽了过来。
一行人脚下皆是一沉,接着犹如到了绝念涡般,悉数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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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隰只觉得面前一推狂杀扫在脸上,不禁皱起了眉头,甚是不满。但很快霍十方便飞身来到他面前,将黄沙悉数扫去,留出一块通风的空间来。
顾隰不自觉的微微一笑,拉住了他的手。
滴答,滴答。
是水的声音,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见了?
滴答,滴答。
周身的空气阴凉冰冷,本就是冬日,这便更添了一份寒意,直刺骨髓。
顾隰一个寒颤,全身的脉络悉数惊醒了过来,睁开湖绿瞳眸,眼前是一片漆黑。那股森森的气息是熟悉不已,想来这里就是无花门。
“侯爷。”清冷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顾隰恍然发现自己正笔挺地站在地上,脚下踩着似乎是石板地,两侧都是压抑的墙面,霍十方正在他身后却不见其他人。
他微微张口:“这算哪里。”
“无花门正厅。”
正厅?这种逼仄的地方?顾隰怀疑自己来的是石窟,亦或者是传说中的钟乳石洞,还能听见水滴的声音。
“侯爷往前走便是。”霍十方见顾隰原地不动,便说道。
顾隰终于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踏在地上,清晰可闻。走了数步,他便停了下来,只听不远处似乎有熟悉的脚步声,便笑了起来继续向前。
那终于见了幽幽的暗光,只是相较于原来有了几丝光线罢了,出了这窄道后便豁然开朗。
这是一宽大的如地窖般的地方,四角点着火把,忽明忽灭,毫无声息。正对的便是门主之座,中间是一大片的池子,上方还横跨一小桥。池中并无什么藻类植物,更不用说鱼了,似是一个纯粹的容器。
顾隰走出窄道后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从另两条道走出的语子雾、微生逆和宋言初。一行人相见,先是一笑,而后颇有默契的将目光看向前方的门主座位上之人。
似是故人来。
远远望去,那人一袭黑衣,连披风也是光泽的漆黑,脸上唯有一双眸子最为耀眼,竟是玫瑰色的眼,而那耀目的红瞳中不带一丝波澜,静静地看着众人。
正是无花门门主霍千。
五人渐渐走近,才发现那霍千脸上带着一银色面具,毫无纹饰的面具上那对红眸更是引人眼球,猩红色的瞳眸不带任何情感地扫视众人,唯有在顾隰身上停留时带了些许温度。
顾隰见到他便笑意深深地上前一步,作揖道:“千儿久不见,不知有没有想本侯呢。”
“顾隰。”霍千直呼大名。
“正是。”顾隰嘴角笑意更深,眼神仿佛看穿了那冰冷的面具,“这次来到千儿这里做客,还望千儿与本侯叙叙旧。”
“何事?”霍千直接无视了顾隰的调笑,直入正题。
此时语子雾闻言上前道:“我们是为西域宝藏一事而来,根据宝图指示,无花门便是藏宝之处。”
“宝图?”霍千红眸一闪,语调依旧冰冷:“一派胡言。”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顾隰倒是习以为常,先开口道:“千儿此话怎讲。”
“武林之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