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奚日尧接道:“人行船行心行耀,琴声笛声铃声磬。”
那人听后立即起身,把酒对峙奚日尧,继而又转向织媛,面上的笑意愈深,道:“二位正是昨日那岁湖上的吹笛与弹琴之人罢?笛声与琴声和弦之妙,实是令在下佩服。”
奚日尧见状也起身展出友善的笑容托起一盏茶回敬,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想必阁下正是那敲铃人,其奏乐如此谐和,令奚某也为之赞叹。”
“然,难得有缘人。”奚日尧微笑着起身,一步走到织媛前对着此人道,“在下奚日尧,携家眷一道从西域来帝都一游。”
那人闻言便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缓缓道:“在下卫泠煜,江南一商,此次帝都处理些闲杂事物。能在百忙之中遇到阁下,合奏一曲,实是令人欢愉。”其语气温尔文雅,令人听上去舒缓至极,但却隐隐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试探。
“言过。奚某久仰卫老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奚日尧说完还示意着身旁的三人笑道,“不知卫老板可否赏脸与我等共饮?”
“哈哈哈,卫某就等奚老板这一句话。”卫泠煜大笑,这一笑忽而显现出了豪情野性的味道。
觥筹交错,佳肴珍馐,玉盘银刀,谈笑风声。
俗话说商人之交,重利轻义,但无情不利,这之前总得称兄道弟一回,不然无利可言。
“哎呀!最近有一群一群的武林人士来我们帝都。”一名坐在奚日尧一行不远处的中年男子突发感慨,声音也不觉提高。
“可不是,看来武林又要烦扰一阵了,就不知此次他们又是谈论个何。”邻桌的书生扮相的男子也附和起来。
“无非不是最近这谣言肆虐一.....”
“嘘....你不想活命了,这天子脚下还敢如此张扬谣言一事。”一名妇女打断了那不知是何人的高傲言论。
“想来还有那对峙一事,听说着武林与朝廷越发闹得紧,武林如今可是紧咬着谣言一事不放,咱们皇上正烦着呢。”那店小二忍不住,来到众人中间,猫着腰小声的谈论着。
“这是是非非咱还是莫要干涉,小心惹祸上身。”那名保守的妇人担忧道。
之后大家嗦嗦几声倒也无趣,也生怕被朝廷之人听了去便也回到自己的饭局上谈论风华,这小小的评论倒也很快消声。
“卫老板似乎对如今形势无所兴趣。”奚日尧恬淡悠哉地提及。
“我商人一名,这朝廷武林都与我扯不上干系。”卫泠煜从容应对道。
“卫老板所言与奚某所想倒是一致,奚某想的只是那几桩买卖。”奚日尧轻敲这桌面,悠然自得,浅笑雅昀。
卫泠煜忽而似是心有所想道:“不知奚老板最近忙否?”
“忙里可偷闲,不知卫老板有何打算?”奚日尧一听便知话中有话,马上警醒过来,但表面上却漫不经心地道。
“这春末夏初,山花烂漫,也不算得太热乎,可恰是帝都的好时节。卫某与奚老板谈得如此相投,不知奚老板可否找时间与卫某一道去城外那泣昙山一游?”卫泠煜毫不绕弯地道,眉头轻佻,似乎有引诱的意味。
“大可。”奚日尧一口答应,“奚某此次来帝都便是要带着家眷好好一游,卫老板的提议正合我意啊!”
“哈哈哈,能与奚老板一家相游,实是卫某的荣幸!”卫泠煜似乎酒劲一来,言谈举止都比平日豪爽得多。
“不知这泣昙山的名从何而来?”奚日尧似有不解道。
“此山的昙花开得是天下独绝,若能有幸看到盛开之姿,实是三生有幸!”
奚日尧露出一脸期待的神情,道:“奚某实在是期盼,那还请卫老板定下时期,咱们一起去泣昙山一游!”
“这样,明日晨时便在泣昙山脚下的孤萍亭相聚。”卫泠煜说道此起身,一副煞有急事的样子,“恕卫某现在有事不能奉陪,还得先行告辞。”
奚日尧见状也很是正式地起身,道:“不见不散!”
“后会有期。”卫泠煜留下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容便消失在了客栈门口,连同他身边的两个灰衣侍从,桌上却突兀地摆下了饭钱,也不知道是何时。
一旁沉默的冉雎看着桌上那零散的饭钱,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次日。
花影重重,蝶衣袅袅。
山虽以昙花命名,但这各样花色却也不少,以至于虽不是昙花开放的时辰也是游人如织,不绝如缕,不愧为帝都的一大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