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秋冬月
五日后,虞楚昭并一众将领正式搬进了曾经在咸阳的宅院中。
“要当心咸阳的望族……这些人世代经营于此,没有绝对把握莫要动这些人。”李信不放心的交代虞楚昭一句,便策马赶回军营去。
“啧,望族,这倒确实是个麻烦,要是能联合还好,要是侵犯了这些人的利益就不好说了。”虞楚昭搔搔脸颊,想着要怎么把这些人给整顿了。
“着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小子居然还能发愁?”王离拖着箱子从虞楚昭身边路过去自己的院子,顺便回头嘲笑一句。
“最近不见汉军有动静了,除却荥阳那边的兵马还未彻底撤回去,齐地和函谷关外的兵马都已经回去南方准备过冬了。”章邯帮虞楚昭拎着箱子往他选好的院子里头走。
项羽几乎没有东西,此时已经搬好,先一步赶去军营,便将虞楚昭托付给了章邯。
虞楚昭闷闷不乐的,随口道:“都知道这时候打仗太艰难,弄不好就是明年粮草不济,那就更不用打了。”
章邯帮虞楚昭铺床,抬头见虞楚昭还是你张苦瓜脸:“怎么了?”
虞楚昭往全是积灰的凳子上一坐,被扬起的灰尘呛的打个喷嚏,揉揉鼻子道:“没什么……其实小爷一个人可以搬的,你去忙的就是。”
章邯登时知道虞楚昭想什么了,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侯爷这是不放心你,你倒是还和他置气。”
虞楚昭往着桌上一趴:“是了,就是什么都不放心……别以为小爷不知道,前几日他大清早奔进咸阳来,就是为了看看那帮子殷夏带着来的流寇有没被杀干净,顺便处理尸首来着。”
章邯摇头,替虞楚昭铺完床,乐得不被使唤:“那你自己弄就是,爷出去溜达着。”
虞楚昭露出看笑话的表情:“成,你出去就是,最好去大街上逛游。”
院墙上立时跳下来一个身影,横在门口拦着章邯去路:“不许去!外头多危险……”
章邯面目扭曲一下,当做没听见背后虞楚昭的狂笑声,打开英布拦着的手就往外头走。
背后虞楚昭生怕别的将领听不见一般大声嚷嚷:“外头危险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地人对你有积怨……”
习武之人本就比旁人耳目聪明,何况虞楚昭这嚷嚷的声音是换做了常人也能听见了的,于是,一时间就听见整个宅子里头骤然响起了众部将豪放的笑声。
一只靴子直接从外头飞进来,一下砸在狂笑不止的虞楚昭脑袋上,虞楚昭顿时讷讷闭嘴,心道这还是第一次看章邯如此失态。
“笑什么笑!小爷说好笑了么!?”虞楚昭对着外头又是一声大喊,外头笑声登时消失了。
军营帅帐中,项羽望着面前人,抿着嘴唇没开口说话,眉头不悦的蹙起来。
站在项羽面前的是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此时这人见项羽蹙眉,赶紧道:“项王莫生气,主家当真没旁的意思,就是单纯请侯爷赏光吃个饭,往后互相关照,在这关中好歹还是要有个照应的。”
项羽想了一下,最后道:“这事儿,爷应了。”
那管家模样的走了之后,李信撩起军帐门进来,往那离开的人的背影望一眼,问项羽:“怎么了?”
项羽将一摞处理好的军务文件码放到一边,站起来道:“关中望族来请客吃酒,爷答应了。”
李信点头:“却是去了好,毕竟是关中望族,去了也好用这些人管理关中,这里的百姓其实也更易听从这些人的。”
项羽从鼻腔里头“哼”了一声:“你可知道刚才来的那管家是谁家里的?”
李信淡然道:“想必是阎乐府上的。”
项羽深深的望了李信一眼,摩挲下巴上的胡茬:“是了,这人……望夷宫之变?”
李信肯定道:“就是那个赵高的女婿。”
夜色笼罩咸阳,虞楚昭在屋里摆弄完沙盘便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托着腮帮子发呆,一会儿,一只信鸽扑棱棱的飞进来。
摘了信鸽腿上的信,虞楚昭打发走了“咕咕”叫唤的鸟便展信看。
信是虞子期寄来的,大抵上就那么几句话。
还是往日一般,说是一切安好,莫念。
虞楚昭松口气,接着往下看。
原来韩信大军在齐地东征西讨,却得了这地失了那地,齐军用了虞楚昭提到的游击战术,和彭越当初用的如出一辙有点引人怀疑,如今韩信已经撤军会南方过冬,应该今年战事到此结束。
信末尾顺带提了句遇见一女子,熟读诗书,温婉可人。
虞楚昭傻笑两声,起身将信收进大箱子里头,那箱子里满满的都是信件,都带着细密的折痕,明显就是信鸽送来的战报和家书。
想到虞子期信件末提到的女人,虞楚昭摸摸下巴,觉得自己大哥估摸着是有那么点意思,就是不知道人家如何看了。
虞楚昭重新趴回桌子上,又有点担心自己这个君子的不行的大哥的感情路线。
夜漏三更,虞楚昭冻得打了个激灵,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是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虞楚昭揉揉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室内迷糊的扫视过一圈,这才意识到项羽还为回来,于是打了个哈欠又趴下睡觉去了。
这倒不是因为为了等项羽,而是虞楚昭实在是懒的动弹 。
天色将明,项羽身上带着酒气回来,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便看见趴在桌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