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立刻脸上露出憎恶的神色:京城怎么能有这种拿钱不做事的捕头,心里不禁暗自祈祷,这样的人千万别让她遇上!
但她还没走远,又一个穿着官差服的小个男人穿梭在早市里,腰胯大篮子,弯腰不慌不忙地一根根的挑菜,这精细的劲儿……
孙尚香暗自点头官差也要吃饭,管家,毕竟捕快多是持家有方的男人!
忽想到自己也是官差服,孙尚香赶紧牵马走开,刚才要买礼品的事也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鞭直到大理寺角门处,落马。
天色仍未明,孙尚香就远远见那头朱漆大门外,一个隐约身着滚金蟒纹黑衣战袍的男人骑在马上训斥一个几乎蜷缩成一团的女人,一只手还在女人的耳朵上:“还不要为夫送,你走城东城西都不知道!
说,你刚才是不是故意朝着花枝巷走的?为夫就说卯时才到,你寅时就巴巴地爬起来,一个晚上都不好好睡,肯定就心里有鬼!说!说是不是那个相好等着你?你心痒难耐了,啊?”
“没……迷……迷路了!”
“为夫看是狐媚子迷了你的心窍,迷路?迷得你往那玉春楼走!你一进京城就成日里追着那柳流氓上天香阁,不给为夫学好!说——
那狐媚子是谁?花名是什么?是不是,又是那个腰肢细软的什么凌波公子?”
“不……不是!”
“为夫没跟着,你早进去了是不是?”那蟒袍男子说着还跳下马,把身前的媳妇也拉到身前开搜,“钱都交出来!”
孙尚香看不见那女人的模样,就见那“蟒纹黑衣战袍”男子一下马,就把他媳妇从上到下全身搜了个遍,吓得张大了嘴:京城的男人这么凶?
“就这么几文钱?那一定就是带了什么好东西给相好的?”男子骂毕,又动手把女人身上的镯子等物,甚至连腰间的荷包也一样样地收干净了:“衣服里面是不是也藏着了?”
“没……”
“为夫要信你,为夫就不是你相公!
回家!脱了搜。敢去花枝巷,楚天白你今儿死定了!为夫告诉你,为夫要今儿搜出什么,今儿为夫不揭了你的皮,为夫就不是你相公!走!
为夫就说你不让送,说怕人笑,心里一定有鬼!走!回去再好好收拾你,你以为当个小小捕快就逃出为夫的五指山了?为夫告诉你,为夫一千天、一万天都是你相公,别说当个捕快,你就是当上了一品大员,为夫照样儿收拾你——”
“要……卯时了……”
“你少来,才当个芝麻绿豆星儿的捕快就敢和为夫说不了,你做梦!你回不回?那为夫可在这里搜?”
“回回!相公你搜快点!”
女人赶紧抓着衣裳爬上马,男人一跃上马,那马便如知主人意思一般,如离弦之箭瞬间在晨色里没了踪影,只有那滚着金边的蟒纹披风在风中隐隐绰绰。
好马!
孙尚香心中暗暗赞叹,然后在心里暗下决心:她的闺女绝对不能娶京城的男人,尤其是有蟒纹的……实在太凶了。
只是蟒纹?
孙尚香呆立片刻,皇亲的媳妇怎么可能穿捕快衣裳?
孙尚香立刻挥开那滚着金边的蟒袍:一定是眼花了。
拐进大理寺,一门房一见是她,还特意又拿眼看了看她的手,脸上立刻又再度露出失望之色,神色相当不好,丢了一个案宗给她,朝那马房尽头处指了一间破屋:“哪儿!就那间没用了!”
第766章 卷二风起云涌004:惊喜连连
孙尚香窘迫地系上马,小心地走到那排耳房,只见这些屋子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老屋子。
孙尚香轻轻地拿手一推,其中一块门就“哐啷——”一声掉了下来,然后一层多年沉积的灰尘立刻扑面而来。
“咳咳咳——”
孙尚香拿手扇着灰,小心地踩进去,当即就是一步一个脚印,孙尚香又忍不住走出来看看周围几间,明明也是空的,但偏偏就给她这间最破!
这不是欺负人吗?
但不欺负她这个没背景的外乡人,又欺负谁呢?
孙尚香立刻挥开这消极的思想,她当年能在平昌县那么艰难都能有今天,她就不信到了京城会被打倒!
想罢,孙尚香挽起袖子,迅速解决手上的四个馒头,兼一包腌菜,就开始开始打扫破屋。
从寅时三刻扫到了卯时,接受了无数同僚牵马路过的注目礼,但就是没看见一个她的手下。
“咳咳咳……”
孙尚香手背擦过脸,不淡定了,难道上面升迁她到这京县,真要她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