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书也是趁着相公温存后喋喋不休之时,忙里偷闲,一心二用,在心中默默记诵。
她娘、她大嫂,柳家合族上下要知她柳金蟾有今日之状,定要笑掉一口大牙,然后对着北堂傲烧高香,当菩萨拜——
柳家光宗耀祖就靠他了!
柳金蟾背书背得这叫一个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但陈先红和她身后故意排在队伍等人的慕容嫣等人,则一个个手拿诗书,余光静扫对面鬼谷书院待佳人。
奇了!
怪了!
整整近半个月,准确地说是十二日。
美人愣是没在斋堂露过一次面,关键是两个美人,一个都没见着,还总被对面某个清秀小先生送上大白眼无数。
“哎哎哎——金蟾,这都半个月了,怎么美人还不见出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才每日只看书的?”
陈先红每日排队吃饭必叨叨此句。
柳金蟾能说啥?
说其中一个是墨儿青梅竹马的相公,墨儿在家待产,她相公自然不来,而另一个是她相公,****就在这堵墙后的某个小院里带奶娃?她柳金蟾还不成暴殄天物的“人民公敌”?
不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柳金蟾继续背书,同时迈步向前预备打饭解决温饱问题,这半月来,她足足掉了十斤肥膘,又恢复了她魔鬼般的蛇精身段,就是脱了“小膘袄”人越发怕冷了,夜里愈发想北堂傲得紧,尤其是他那滚烫火热翻动的身躯……
不能想、不能想……
想了,人就邪恶了不说,她这最后的坚持就烟消云散了!
考状元、考状元!
柳金蟾一边接过汤粥,一边进行激愤人心的洗脑,然低头一看……
真不是她柳金蟾对食物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但她为什么觉得书院里的粥似乎粗粮更多了不说,粥也愈发稀了些?
那头的尉迟瑾与诸位山长们,也是看着越发像镜子般明亮的清粥犯愁:“他真这么说?”白慕秋微微地拢了拢眉,余光扫过半月来学业大有长进的柳金蟾,心里满是不舍。
“恩!”
尉迟瑾沉重地点点头,想着一个眼看着就能做到“富贵不淫,贫贱不移”的国公夫人要脱胎换骨时,不想一个沉重的打击就沉甸甸地压来——
真可谓是,她尉迟瑾不爱钱,钱也不爱她!
“他说多少石?”堂长梁红玉素来以务实闻名。
“细粮二百石,粗粮四百石,另赠除夕夜的肉百斤。”
舍长一开口,在座所有的主事者都心旌动摇,别说这是米价翻翻的灾年,就是丰收年,也不是个小数目,可足足让书院的学生们吃到来年开春,还能让在书院过年的师生们,除夕夜饱饱地吃上一顿肉……
“条件,就是让国公夫人夜夜能归家……”
眼看着在座主人动摇的神情,尉迟瑾冷冷地说出北堂傲开出的条件,这条件后面意味着什么,她们这群寒窗苦读出来的先生如何不知。
“貌似那屋里还有个尚未满月的孩子!”白慕秋开口。
“今儿满月!”
尉迟瑾掏出她今儿一早收到的十六个红蛋,一家分四个:“柳家相公今儿请满月酒,割了肉各二十斤请两院学生喝肉糜!此外,还为各位先生准备了一坛上等女儿红、外有肉四斤。今儿城下,他预备了鸡蛋两千个,米千斗请下面的庙祝散粮,一户两个鸡蛋,米一斗……又请当地衙门设粥锅,布施肉糜十口大锅。”
这手笔……
这种挥霍,说实在的,谁不羡慕?
“且,再议议,此先河若一开,就怕一发不可收拾!”
斋长凝眉道:“不然以后各地富户都在这白鹭山修一处房舍效法,学生们还怎么寒窗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