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周燕就问了问关于柳金蟾是举人的事儿。
柳金蟾对这举人来得太蹊跷,加上北堂傲早上那一席话儿,就对这举人的称呼,心里微微反感,不愿多提,一句话就岔开了:“不过是一个称呼,金蟾多少本事,姐姐难道不知,不过是就是人说的大运到了,一切凑巧而已!不提也罢,何必为这么身份生分了我们!”
一句话,她柳金蟾不想提及此事,更不喜人来这里面刨根问底,不为别的,这科场的事最不能做一丝假,倘或真是北堂傲娘家做得,那她就更不能乱说出去,怕只怕这里面藏匿了什么猫腻,到时候白白费了人家一番心血,还害了人家,她柳金蟾如何自处?
周燕见柳金蟾对此事守口如瓶,她纵然也是千般疑问在心,毕竟柳金蟾的年纪,她是知道的,考举人毕竟不是戏里唱得哪般容易,如本小镇上而今唯一的一个举人范进,他是几乎五十才中的,其难,若非天时地利人和具备,就是才气逼人也枉然,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偶遇,又或者只是周燕因好奇心炽,见直问不得,就旁敲侧击之故,竟然说说道道,就提了今儿遇见的苏阡陌:“那苏阡陌是我们白鹭镇的才女,她三岁能背诗三百首,七岁出口成章,人人都说她将来必将不凡,不想她自十四那年一连县、道、府第一名,取得秀才之名后,就突然好似运竭了一般,一连两次会试均以落第告终不说,据说……去岁还不明不白地被取消了乡试的资格,蹲了好几日大牢,具体缘由谁也说不清,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放出来了……大家都猜必是持才傲物,得罪了苏州城的考官也不一定,让人使了坏也难说!”
柳金蟾不语,她年少也是以才名闻名乡里,结果如何?留恋男儿乡里了!当然,她是无法与那苏阡陌相比的,那苏阡陌是真有才,而她是带着三十余年的阅历……换句话说,就说舞弊来的……怎可同日而语?
“命理学中常说成名宜迟不宜早,说成名早者锋芒太露,后劲不足,难负盛名,不堪重负,终归平常,不少还不如寻常人,甚至早夭……金蟾看来,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学问,想来都该是韬光养晦,正所谓水到自然成,又何必去汲汲求取呢?”
柳金蟾也不知自己这番话是在安慰周燕,还是在告诫自己万事切莫急功近利。
周燕点头,又说了那苏阡陌几件轶事来。
二人这边越说越平静,你一言我一句,不知不觉已经是华灯初上,往家灯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