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素书站在廊下,看着庭中两个少年你来我往的比试,唇角笑意渐浓。
七皇子的功夫长进许多,但仍旧不是谢凝的对手,比上次多交手了三四十招而已。谢凝到底是手底留情,一番比试下来,七皇子累得气喘吁吁,却不似上次一般被揍的姹紫嫣红。
谢凝额头也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晶亮晶亮,还顽皮的冲谢素书眨了眨眼睛。
“七弟,可还记得你刚刚说的话?”冷冷的男声响起。
七皇子一张脸立刻苦成一团,长林卫呀,那地方操练好辛苦的!皇兄刚刚明明不在的,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了?
“皇兄!”七皇子慢吞吞走到太子面前,行了礼,“皇兄都发话了,我哪敢不从!”
他的几个皇兄,都是不好相与的,三皇兄母妃得宠,行事霸道,他和老五没少被欺负。二皇兄虽然不欺负他们,可是总喜欢捉弄人,而且脾气暴躁,武艺高强,动辄要揍人。大皇兄太子殿下嘛,不欺负人,不捉弄人,也不打人,护短,干了坏事还可以求他帮忙遮掩一二,救了他和老五号好些回了,可是对着他那张冷脸,他比看到那两个皇兄还要紧张。
七皇子萧澈恭敬站在太子面前,刚才那嚣张劲儿全跑没了,紧张又忐忑,上次谢凝因打了他而被老爹教训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此时看见太子,联想到谢凝是他的小舅子,不知道刚才自己有没有伤到谢凝哦……
“皇兄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萧澈讪讪问道。
萧越丢了一记眼白给萧澈,他昨晚上赖在永宁殿,今天根本就还没出去。
“上次你和谢凝比试,可有告知谢大人?”萧越语气倒是平和。
“不曾。”萧澈冷汗淋淋而下,果然是护短来了!“我这就去和谢大人说明情况。”
萧越冷哼一声,不再理他,看了看谢素书,柔声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好生招待谢凝。”
谢素书笑着答了,萧越方施施然走了出去。
萧澈瞪大眼睛,都要哭了,皇兄还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瑞王大婚
树叶渐黄,悠悠远远的秋风抚过辽阔的山川大地,秋意渐浓。
京中议论了许久的瑞王大婚,终于如期举行。
瑞王大婚,太子妃和太子自然是要去观礼的。马车在瑞王府门口停下,萧越扶着谢素书下了车。谢素书想起太子大婚时的场面,不禁乍舌,瑞王这大婚可要比他们热闹许多。
瑞王府建得很是气派,足足占了半条街,宽门高墙,威严大气。街上来往着各色华贵马车和八抬大轿,往来朝贺的宾客将王府门口宽敞的大街挤得满满当当。王府大门洞开,门外站着两排吹奏喜乐的伶人,稍远处,站着一排放鞭炮的小厮。
门口挂着红色的大灯笼,流光溢彩的金色喜字鲜艳夺目。大门新漆过,兽口里的门环纯金铸成,灼灼刺眼,蹲坐大门两侧的巨大石狮披着红绸,脖子上挂着喜结。
进了大门,见府里遍贴喜字,门楣树梢上挂着鲜艳的红绸,游廊上檐角下密密麻麻一溜儿挂满了硕大的红灯笼。
整个瑞王府彤红一片,喜气洋洋。往来穿梭的下人、护卫、宾客,更将瑞王府衬得人声鼎沸声威势重。
萧越目无旁视携了谢素书直奔大堂而去,玉面冷峻一如往日,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偶尔遇着朝中重臣勋贵打招呼,才会停下脚步,露出他惯有的清淡温和笑意,和人简单寒暄几句。
他们来得较晚,到得堂上,入了座,很快便听得礼官宣布大婚开始的各项流程,谢素书对那一长串文绉绉的繁杂礼词毫无兴趣,头一次亲身体验这么高级的大婚场面,她更喜欢看这规模空前的排场,她偷偷四处张望,看到对面空着的座位时怔了怔。那空着的一双空位,很是引人注目。
萧越见她看着那位置发愣,以为她是奇怪对面为何是空着的,遂偏了头,在她耳边解释道:“那是成王和成王妃的位置。”
西北匈奴等国不时南下冒犯边疆,成王守边已有几年,战事繁忙,瑞王大婚他自然没来。然而令谢素书意外的是,成王妃竟然也称病未来。
更让她意外的是萧越的话,“二弟、三弟年少时痴迷于慕容氏,在京中很是闹了些笑话,只是韦贵妃厌恶那女子,加之二弟也颇使了些手段,后来陛下将慕容氏赐婚于二弟。”萧越三言两语说得轻描淡写,但谢素书听着却似乎看到了刀光剑影剑拔弩张。想不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太子,此时竟然和自己坐在一起说八卦,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谢素书张了张嘴,很想把那天看到的八卦告诉萧越,细一想,又觉得此时说那事有些不合适,也便作罢。
婚礼程序冗长而繁琐,谢素书一直在走神,偶尔回过神来看看萧越,见他微阖着双眸,仍是一派淡定模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不容易送了身着大红嫁衣的瑞王妃和身着水红嫁衣的良娣入了后院洞房,这边才松快下来,请了众人入席饮酒。
席间谢素书见着张氏,上前寒暄祝贺了一番,很快便败下阵来,落荒而逃,她实在是看不得张氏那自得傲慢的神情,谢素瑶不过是做了瑞王良娣,张氏却满脸都写着我闺女将来是要做皇妃的。
游廊上,对面一人脚步冲冲而来,差点和她撞了个满怀,抬眼一看,不是那安星辉又是谁?两人身边都跟着下人,却是不好多说话,安星辉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