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大动脉拔出了注射器。
仇良给他注射的是违禁品,一种能影响人中枢神经的药物。
他指示两个狱警把杜九抬回椅子上,然后说:“麻烦了,请你们先出去。”
狱警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会见室的门轻轻合上,仇良就坐在杜九对面,摘下了无框眼镜。
与此同时,距离房间不远的办公室,传来了一声巨响。
监狱长刚刚谈论到自己支持的球队,滔滔不绝手舞足蹈,结果臃肿的身体生生把的木椅给坐塌了。他狼狈的跌坐在一堆碎木里,因为刑耀祖完全没有出手相扶的意思,他只能笨拙地抓住办公桌爬了起来。
狱长出了洋相,虽然有点儿尴尬,却也不太介怀。因为监狱里除了艾丽那个泼妇之外没有女人,光看着刑耀祖那张美貌过人的面孔,本身就是一大享受,所以也不在乎对方冷淡的态度。
“哈,刚刚说到哪里了?哦,就是上一届的欧洲杯,西班牙想要卫冕……”
“狱长。”刑耀祖打断他,两根手指扶正了帽檐,丹凤眼里多了一丝平日不见的玩味:“既然您对体育这般热诚,为什么不组织一场比赛呢?由您来制定规则,由您来担任裁判,不是比看电视有意思得多吗?”
狱长立刻眼睛一亮:“好主意,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只要您给的奖励够丰厚,我相信会有囚犯们会踊跃参加的,到时候场面一定会很热闹,竞争也会很激烈,您只要坐在台上看着他们龙争虎斗。”
狱长被他说得心动了,虽然开办比赛是从未有过的先例,但并非不可行。
“还是你最懂我心,给什么奖励好呢?还有比赛的项目和规则,你都得帮我出出主意。”
“没问题,尊敬的狱长大人。”刑耀祖把手放在胸前,微微地鞠腰。
狱长对他表示效忠的礼仪很受用,但如果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恐怕早已惊得跳了起来。
刑耀祖虽然不是被限制自由的囚犯,但若整天在外面晃荡必会引起怀疑,所以他打算借着比赛,勘察岛上的环境地形,为以后的越狱计划做第一步准备。
再回到会见室里,是一副非常之诡异的画面。
仇良的一手捧住杜九的脸,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五官,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指尖从饱满的前额滑落到眉毛,再沿着鼻梁徐徐落到嘴唇,轻轻地摩挲着唇瓣,然后是下巴、喉结、锁骨……
杜九并非完全丧失意识,只感觉到浑身软绵绵的,仿佛坠入了云雾里,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方。他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呆滞的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睛,身体很轻、很轻,轻得几乎飘了起来。
犹如被勾去了魂魄,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大脑罢工,无法思考。
好像有一根羽毛落到了他的脸上,细腻而柔软,肌肤被摩挲的感觉,舒服得想让他眯起眼睛,不知不觉,完全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来,告诉我你的名字。”
低沉的声音响起,像从耳边传来,又像从脑海里传来,更像从漫无边际的远处传来。
“……”杜九几乎张口要回答,他动了动嘴,却把声音强行咽回肚子里。
他的潜意识和催眠术相互抵触,从而产生出幻觉,一直凝视着他的那双眼眸,射出了凛厉的红光,贯穿了他整个大脑。杜九惨叫一声,身体抖得像筛子似的,他想闭上眼睛,可是做不到,痛得脑袋仿佛被劈开了也做不到。
仇良看着杜九在自己面前颤抖喘息,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令人神志不清的药物加上催眠,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抗得住,失去自我,然后服从指令,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而他最喜欢欣赏的就是这个过程,从抵抗到臣服,从铁骨铮铮演变成言听计从,最后,奉他为神明,像狂热的教徒般匍匐在地上,亲吻他的脚祈求怜悯。
五分钟过后。
“不、不要!住手!”杜九攀住了木椅的扶手,指节泛白,刚才那道红光变成了电钻,深深浅浅的在他头颅里搅动着,疼痛万分,疼得让他想死!
又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仇良才把手覆上他汗涔涔的额头:“好了,放松点,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付给我。”
杜九仍在顽强的抵抗,指甲绷断了,面部表情越来越狰狞,脑子里仿佛有两个他在激烈的交战着。一个渴望着得到解脱,另一个则奋力保持自我,杜九张大嘴缺氧似的拼命喘气,脖子浮现出一条条青筋。
“乖,放弃吧,不要再压抑着自己了,不要再做无谓的坚持了……”
放弃吧,杜九也对自己这么说。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种痛苦?他到底在坚持什么?有什么是他舍弃不了的?
可是心底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提醒,你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不能放弃你自己。
因为你没有亲人,没有信仰,没有寄望,没有未来……
因为你除了自己,就什么也没有了!
仇良背靠皮椅,单手托住下巴,欣赏着杜九死去活来的丑态,意味幽深地笑了笑。这个男人给了他不小的惊喜,从来没有人能杠过十五分钟,杜九却坚持了快半个小时。
要知道,抵抗的时间越久,痛苦越加深,每上一分钟和下一分钟相比,区别是天堂和地狱。
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仇良感到很好奇,更令他好奇的是,如果这个人最终跪在自己脚下,变成温顺乖巧的傀儡,会是什么模样?在自己的命令下摆出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