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霓听到方诚这句话,看到他丝毫不加掩饰的肚子,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景霓开始抽抽嗒嗒哭,也不说话,方诚和孩子都有点不耐烦,这样下去他考虑召回邵一源来收烂摊子。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景霓吸吸鼻子,用纸巾揩干泪水。“你脖子上戴的,是邵一源的妈妈给你的吧?”
方诚低头一看,观音果然露在外面,他猜想估计是刚才弯腰放托盘时玉坠从衣领里掉出来了。本来是戴着平安扣的,怀了孩子之后听说观音护子,这才把这块价值连城的观音请出来戴上。
“是,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我曾经多么想要那个象征邵家媳妇的玉佩吗?”景霓嘴里发苦。“可笑我还以为邵一源再婚是别人瞎说的,原来你们孩子都要有了……”
方诚很想纠正她,他们的孩子早就有了,甚至在她和邵一源结婚之前。看到景霓黯然神伤的表情,他想了想没有补刀。
“如果是你,我就能明白,这么多年,能让他念念不忘的,也只有你了。是我不对,拆散了有情人。”景霓整了整自己的衣摆说道。
“我和邵一源分手不是你的错,从头到尾,没有人能分开我们,除了我们自己。”他不相信是景霓导致了他们感情的破裂,即使没有景霓,他们之间也会出现其他的女生,在他看来景霓和当初给邵一源送情书献殷勤的女生没什么区别,只要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他,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当初邵一源选择放开他的手,在他已经做好准备要对家人朋友出柜的时候。
“我知道。其实我当初没想利用两家的关系来攀这门亲,那样完全就是联姻,我不希望那样。原本我也有很努力的想让邵一源看到我。呵呵,那时候真是犯傻,当局者迷,忽略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明明孙媛媛提醒过我很多次,我却没放在心上。”
“试了几次之后,邵一源根本就没搭理过我。我有点灰心,决定把自己变得更出色,好让他看到一个更优秀的我。我去参加社团,学二学位,刷分挣奖学金,参加学校的各种比赛,希望能吸引邵一源的目光。可那个时候,他的眼里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于是我又失败了。等到快要去实习的时候,我才发现转眼就要毕业,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遇到他了,所以我一下慌了,央求我父亲带我去学界聚会,邵一源的父亲是学会副主席,我知道他们夫妇一定会出席这种场合。”
方诚听着景霓娓娓道来自己当年的心路历程,无趣至极昏昏欲睡,几次想开口打断却没处下口。
“后来,就跟我想的一样,邵一源的妈妈见到我之后特别高兴,加上我时不时的暗示和默认,促成了我和邵一源的订婚。”
“现在再提这些过去的事没什么意思。这么晚了,要是你没有其他事的话,能不能改天再说,我……”方诚心想要是按景霓这种叙事方式,估计要拉着她讲一晚上,开玩笑,他还睡不睡了?
“你想知道我们结婚后的事吗?”景霓打断方诚问道。
“这……”方诚举棋不定。
“邵一源跟我结婚那段时间没有哪一天真正开怀过。我们拍摄的婚纱照,没有一张他露出过笑脸的。仪式举办过后,他母亲提议让我们出国度蜜月,却被他一口拒绝。结了婚他就出国了,本来我想去陪读的,瞒着他办好签证,准备给他个惊喜。可没想到在英国见到他时,他冲我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把我赶了回来。半年他放假回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递给我一张离婚协议书。”景霓苦笑,当时到底是怎样的自信驱使她那么干脆就签了字。
“打住,打住。景霓,我真的要去睡觉了,你真的该走了,有事下次聊。”方诚白着脸说。
景霓这才注意到方诚脸色不好,都怪自己粗心大意,孕夫的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不起,没注意到你的状况,我马上走。”景霓赶紧站起来说。
“你路上小心。我就不站起来送你了。”方诚说。
“别送了,”景霓摆摆手,“哦对了,这是老宅的钥匙,你帮我转交给邵一源吧,免得我还要再跑一趟。”
“行,你放鞋柜上吧。”
“好,那我走了,保重。”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