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幸是雪魄上前将他抱走。
闻人潜慢慢走上前来,见玉林面色灰败,已是露出死相,他便走近前去,伸手要将玉林抱走。玉凝却一把按住他的手,双目通红,冲他大声喊道,“你不要动他!你放开他!”
闻人潜见他这般,便松开手来,由他将玉林的尸身紧紧抱住,痛哭不止。可他心中仍是担忧千弗会死灰复燃,金瞳微闪,见两缕魂魄紧紧纠缠在一处,细密不可分离,这才稍稍安心。
他便转身对雪魄道,“你趁现在,将雪莲打入你主人体内,以免他生了不好的念头,又要寻死,让玉林白白牺牲。”
雪魄见他说得有理,自己本就是主人为上,便点了点头,将阿岳放下,化身为剑,将雪莲自体内缓缓送出。闻人潜全程戒备,心中紧张不已,生怕出了端倪,而此时玉凝正悲痛欲绝,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的举动,只知抱着玉林涕泗纵下。
雪莲自雪魄剑中缓缓现身,通体发出一阵雪白光亮,摇曳在半空之中,格外飘然灵动。它又雪魄控制,缓缓飞向玉凝,闻人潜神识全开,掌控周围一切动向,正在那雪莲靠近玉凝之际,却忽然天地巨震,天空之中传来一阵巨响。
闻人潜大惊之下,急忙抬头去看那声源,便见天空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同时云层片片剥落,结界发生严重的损坏。正在他走神之间,忽见玉林身上冒出一道红光,直冲雪莲而去!
闻人潜堪堪意识到形势不对,竟是那千弗妖魂自行脱离玉林的魂魄,冲出体外,欲与冰雪莲同归于尽!其意正是要玉凝成妖,使他们兄弟二人一人身死一人为妖!统统不得好报!
雪魄见状,亦是急急要移开雪莲,同时闻人潜也闪身去挡,却不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皆是慢了一拍,竟眼睁睁看那妖魂与雪莲相撞,霎时两物一同碎裂,消弭于空中,千弗除尽,而雪莲也不复存在!
闻人潜那一刻,真当心如死灰,瞬时跌坐在地,目光空空。玉凝转眸,见千弗与雪莲同归于尽,皆是化作天地一缕尘埃,他看了看闻人潜,却忽地发出一声冷笑,随即哼笑了几声,接着,又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荡荡,清清澈澈,如一流清泉,流淌林间。
人皆有私,妖亦无情,机关算尽,也不过把一切聪明当了笑柄,消散天际,化归尘土。贪欲无尽,恶念无边,他痴痴盼盼的春秋岁月,仿佛在这一刻,被玉凝的那阵笑声冲刷洗涤得一干二净。
那笑声一停,便似抽刀斩水,弦崩乐消,多年来的妄动、贪婪皆归于止水。
玉凝抱起玉林,慢慢站起身来,晃了晃身子,好不易稳住步伐。他目光远眺,望见阿岳身边、雪魄放下的小灵兽的尸身,一声失笑,道,“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呵!”
他复又长长叹了口气,道,“都不肯多陪陪我,死得痛快,死得干净。”他转过眸来,看看阿岳,看看闻人潜,又看看雪魄,摇了摇头,道,“都不肯听我的话,一个字也不肯听我的……”
他抱着玉林,走了几步,走到阿岳身边,正要开口说话,却忽地身子一软,抱着玉林摔在地上,猛然间喷出一口黑血。
雪魄见他倒地,咻地飞上前来护在玉凝身边,可是他失去雪莲灵力,无法化形,便只得在玉凝身边不停旋转。阿岳爬上前来,见玉凝嘴边血迹,便伸出小手,在他嘴边擦了擦。
玉凝失神地转眸来,看了他一眼,眼中倏然沁出泪来,哑声道,“小鱼,你快走吧……走到林间,躲到水里,别再来了……”
阿岳却摇摇头,一双大眼晶亮地盯着玉凝,一脸认真道,“不走,照顾、哥哥!”
玉凝闻言,直将他看作玉林,心神恍惚,泪如雨下。阿岳伸手摸摸玉凝的脸,擦干他的泪水,却将沾了泪珠的手指放在嘴里吃了吃,顿时小脸皱紧,叫道,“哥哥、难过!眼泪、苦!”
玉凝见他这样天真,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伸手摸摸阿岳的脑袋。阿岳抓住他的手,两手紧紧握住,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满是正经,道,“哥哥、不哭!爷爷、说玉林、玉林不死!玉林睡、睡觉!”
玉凝只以为他把死当作睡觉,两者分不清楚,却鬼使神差般,定定道,“玉林死了。”
阿岳急急摇起头来,道,“没有没有!玉林、睡、睡觉!”
玉凝这下心如死灰,又道,“玉林真的死了……”
阿岳急急摇头,连声道没有没有,又道,“爷爷!爷爷说!”
玉凝只心灰意冷,失神道,“你的爷爷,也死了吗?”
阿岳不停摇着头,嘴巴里说不清楚,憋了半晌,只道,“爷爷!白、白头发!”阿岳见他听不明白,心里很是着急,想了想,便匆匆跑进屋去。半晌才跑出屋来,手里捧着何物,一路捧到玉凝面前,又是叫道,“爷爷!爷爷!”
玉凝定睛一看,看见那竹简,忽地心下一沉,失声叫道,“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壹佰贰拾叁 强留不得意
兔儿扶着花花站在一旁,见那长生手持雪魄剑已对镇山石连砍数刀,但仅在刀刃砍击之时,山石表面会闪现几道光亮,便再没有其他异动。
她心中担忧小家生产在即,又见花花给那道士出谋划策,说什么要破坏阿岳设置的结界,定要先行破坏灵力来源,因而将这道士引到山上,还将雪魄剑给他,教他击碎镇山石。
此番举动,教兔儿这种脑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