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弦轻轻扭头,看了关莺一眼,目光中顿时又多了一丝了然。
关莺:“……”
啊喂喂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猜到了杀人者是落日宫主,心怀旧主所以才不顾安危执着坚定的追查下去的吧。
我真的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崇高啊!
“比起她是查到,我更倾向于她是无意中碰到。”上面又安静了半天,穆岐那优雅中透着不慌不忙淡然的声音才低低响起,“毕竟你把上次在西泽城误以为是出云山庄少庄主手下抓回来的人,放去明月楼了。”
关莺捏着玉刀刀柄的手紧了紧,继而又稍稍放松,恢复成偷袭的最佳状态。
“我们之中有内奸?”女子语气中带上了点不确定,疑惑过后又变成了肯定分析的调子,“否则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所在的,精心布置的陷阱完全没去,就连施扬那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顿了顿,女子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才接了下去。
“从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落日宫主并不是一个喜欢独自行动的人,她必然要借助她手底下的暗支,如果不是我们之中有人透露的消息,她又怎么知道上个城中的是诱饵?”
不得不说,如果不算那天下雨,自己和秦止恰巧偷听到那一句半句的泄漏式对话,干草车好死不死的被送去了对方所在的大本营,对方下属还做贼心虚的直接把人撂倒了的这一系列巧到天怒人怨的巧合的话,女子的这番分析,不仅是非常正确,而且还是非常合乎逻辑的。
“城门和出城十里的路上,施扬的密道出口都已经派了人设卡,只要把落日宫主抓到,谁是反叛自然清楚。”穆岐慢条斯理的冷笑一声,“不过我倒不认为我们中间能有反叛,以落日宫主的武功和对机关的精通,就算是躲过了我们那么多重关卡,也不奇怪。”
关莺嘴角抽得越发狠了。
又来一个把自己妖魔化了的……自己哪有那么狠,满大街都站了敌人自己还能躲过去,她会的是机关术不是茅山道士的隐身穿墙术好不好!
“我们所在的那所宅子难道真的没密道?”穆岐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的不确定,“如果我是落日宫主,在做出逃走假象后又不能出城的话,继续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秦止下意识的侧头看了关莺一眼,后者从善如流的表示以她的专业目光来看,那就是间普通土豪财主的暴发户宅子,绝对没有暗室密道之流。
就算是有,那也只可能是暴露程度和普通屋子差不多的,用来装钱的仓库。
“都已经把那座房子翻得底朝天了,你还没找够?与其想这么多不如早点在城门口守着,我还就不信,她能飞天了去。”女子冷哼一声,干脆在房顶上坐了下来,瓦片顿时扑簌簌的落了一阵细细扬扬的灰,惊得五个人的兵器差点没直接脱手戳破屋顶,“不管他们在不在那儿,我们都被逼得跑到这儿来商量事了,你这疑心病还没消?她总没那么大胆子敢跑衙门里来自投罗网吧”
于是秦止的嘴角也开始抽了。
那真不好意思,自己这胆子还真有这么大哎……
“只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女子很明显也很习惯了穆岐这种小心得过了头的性格,随口一说就转了话题,“出云山庄的少庄主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谢家好歹也算是百年名门,一旦发难,就算是出云山庄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压力。”
关莺心念微动,轻轻扯了扯秦止袖子,身子前倾凑了上去,拉过秦止空着的左手,飞快的在他掌心划了几个字。
“谢家与他们有关?”
秦止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反手握住关莺,亦是以指代笔。
“绝无可能。”
关莺沉吟片刻,刚想再写,只听得房上窸窸窣窣声音一阵响过之后,穆岐也坐了下来。
“城中这么大,他们若是不出来,就是藏上十天半个月我们也没办法,如果我没猜错,落日宫主应该只是觉得施扬也被我们监视了,所以才没有冒然现身。”
女子语调轻快的一拍巴掌。
“巧了,和我想的一样,我出来时才叫人去把施扬那儿的人都撤了的。”
“出云山庄那儿都布置好了?”穆岐轻笑一声,声音中多多少少带了点包容的温和意思。
“早布置好了,只等秦止一到就能动手。”女子似乎是颇觉惋惜的叹了口气,“他们昨天传回来的消息是说都等得不耐烦了,也没等到秦止出现,现在就是山庄里的人都在猜他们少主到底会不会听话回来,还是打算真的去和那位心上人浪迹天涯。”
关莺:“……”
秦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