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挑一挑眉梢:“不仅为这个,我是要让这里里外外的人全知道,我是大的。”五巧连声说是:“那别人自然就成小的。”
主仆交换一个笑容,汪氏更放低声音,手指着外面道:“送来的两个丫头,可交待过?”五巧扇一扇手掌:“一人五两银子,她们全说出来。”她如数家珍的道:“二房里略有志气,余下几房依靠的多。常来的,七房里的三奶奶,”
“停,这个人是墙头草,一开始见到我满面堆笑,昨天铺子里我不小心没理会她,立即眼睛瞪得要吃人,我一看她的面相,就是个爱说的人。”汪氏眼神冷下来:“要让她以后只为我说话。”
只一思忖,汪氏笑得有些阴冷:“周氏是这里的人,她的事情三奶奶应该都知道。”五巧愣巴着:“什么事情?”
“你想啊,她以前能没有什么事吗?我不经意听到周氏像是成亲前就见过公子,”汪氏想起凤鸾就莫明一肚子气:“我和曹氏全不是穷鬼人家,周氏说也是做生意的人家,我就没有听到省里有这样一号人,不是哪个穷鬼家吧?”
五巧还是愣愣地:“说得也对。”汪氏白她一眼:“多带上钱去打人问问,七巧正好生病,守在房中两边动静全听得到。那曹氏呀,装得清冷冷的,哼,这样人骨子里全不是好东西!”
嘴里骂着,汪氏再拨弄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不仅是算郭家的钱,郭夫人带她去的铺子,有两家汪氏看着生意不对路,她要想一想,拿出一个办法出来。
在郭家占头筹的,只能是金贵汪少夫人。为什么这么恨凤鸾,汪氏还不知道自己因为洞房那一夜恨她,恨她跑去陪郭朴。
郭朴伤重不起,病人房中再收拾也有味儿,请汪氏去,她未必愿意去,不过别人去了,她和凤鸾又添上一层仇。
雪晰晰地落下,凤鸾在自己绣房里笑得恬然。对面坐着周士元夫妻,周士元把桌上烛火挑了一挑,问凤鸾道:“现在只有父亲和母亲,你可以说实话,郭家待你如何?”
要是问郭家呆得开不开心,凤鸾心里要打个结。可是问郭家待得如何,凤鸾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很好。”
被郭朴骂了好几回,不过也被他救下来;汪氏虽然猖狂,也没有见她吃饭多一个菜,多给她一个丫头。
当父母的最会问的,就是别人待你如何?而问起子女开不开心,是很少去问。
周士元心中总有疑心,父女也同心,他感受到凤鸾出嫁三天,回来变得更沉静,往日的小女儿气也不见,他再追问:“公子对你如何?”
这个问题,凤鸾如实回答,只能是一个字:“好。”要没有郭朴,现在满城风雨招摇的是,周家的女儿会做贼。
顾氏是个女人,她带笑问道:“公子偏不偏心?”这一语中的,凤鸾嘟起嘴,再想掩饰已经晚了,抬头见父母亲都有笑,凤鸾倒愣住,嫁了个偏心人,父亲和母亲还笑什么?
“委屈了你,郭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周士元嗟叹:“哪里想到你会嫁到这样人家,原本以为就是妾室也不会有。”
凤鸾更噘嘴,顾氏一听毛家,或是和毛家扯得上的话立即变脸,为郭家说上几句好话:“郭家比毛家好,毛家想有妾,他也置办不起!”
一家三人都微笑,顾氏坐得离凤鸾近,为凤鸾扯一扯微卷的衣角:“这衣服,毛家哪里办得起?”
凤鸾笑眯眯:“可不是。”再一想这话冲撞毛元,忙收住话不说。周士元爱怜女儿,只是要打听:“汪家的姑娘,曹家的姑娘,都不是好相与?”
“汪氏……”凤鸾刚要说,又想到不能让父母亲担心。对面坐着的家人,往前欠着身子认真听自己说,要是说汪氏毒辣,家里人会担心。凤鸾只道:“是一个辣椒。”
顾氏只急着问:“心好吗?你大舅母就是嘴头子厉害,其实那人也是个帮急救难的人。”凤鸾压抑住心里对汪氏的不快,笑得文静:“和大舅母一样的人吧。”
大舅母要是汪氏这样的人,顾家只怕早死绝了人。
女儿初出闺阁,回来诉个苦,当父母亲的当然劝解。周士元以男人和父亲的心思来劝:“要和气,不要和人争执,让人看着不好。她很厉害,你避避就过去。再不行,去对长辈们说。”
很厉害的人,除非有敲打他,让他也震慑的能耐,不然避是避不过去的。再者对郭朴说,凤鸾想想还是算了,无事找骂,不如一旁生会儿闷气来得痛快。
父亲关切地对自己看,凤鸾点头先答应:“知道了。”
顾氏是女人心思,想的又不一样:“她对曹氏也这样?”凤鸾摇头,其实她是没看到的意思,顾氏以为是没有,顾氏又忙问:“公子对你,对她好吗?”凤鸾高嘟起嘴点头,顾氏自以为猜得对,对周士元道:“这是吃醋呢,可怜我的凤鸾,你难道不会吃醋?”
“我吃的哪门子醋,早就知道是三个。”凤鸾被母亲逗笑:“又不是多出来的两个。”顾氏好笑:“还是这样娇憨性子,可人家要吃你的醋,你倒不吃她的?”
凤鸾作沉思状:“嗯,不觉得有什么好吃的。”
周士元夫妻面面相觑,这算是凤鸾还没开情怀,还是那郭家公子太不招人喜爱?他们越是想帮着出主意,想知道凤鸾在郭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