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甫失魂落魄,羞愧难当,从客店里走出来。他带的行李不少,一个人拖着出来很是吃力。忘了一件东西,小二追出来掷在店外,喝道:“拿走,快拿走!”
好似他是瘟疫一般。
街上不少人听到这个匆匆出来的笑话,都对赵安甫指指点点。赵安甫茫然地走着,背后还吃力拖着行李。
他把雇车也忘了,只是走着。怎么会这样?原本是王管事的帮自己筹划,自己和周姑娘鱼水和谐,自己这个亏多少算找回来。
自己出尽招数,讨她喜欢,她丈夫不在家,一喜欢,不怕以后郭家全是自己的?
结局怎么成这样?她竟然不来!
长平的哈哈大笑声还在耳边:“赵官人要躁我呢!”赵安甫人丢大了,见两边还有灯光,虽然这些人已经不指点他,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赵安甫还是本能地要躲避,见前面一个小巷子黑洞洞,他如卸重负,拖着东西往小巷子里去。
才进巷口,一个麻袋当头套下,赵安甫正挣扎着,几棍打下来,有一棍正中他腰上,疼得他趴在地上手脚乱抽,嘴里嘶嘶求饶:“别打,你们要什么!”
郭有铮又是几棍打下来,用麻袋困住赵安甫的郭有铭很是手痒,悄声道:“大哥,给我打几下。”
郭有铮威风凛凛举起短棍,不管不顾又打几下,喘着气停下来,把兄弟一拉:“快走。”兄弟两个人没命地跑一气儿,看得重新出现在小巷口的长平掩口只是笑。
长平带着两个家人,家人过去拨开麻袋,看看疼得抽抽的赵安甫,回身使个眼色,在他自己手中灯笼下。
长平一挥手,家人们重新用麻袋套上赵安甫,小巷子外过来一辆车,把赵安甫放上车,他的东西也放上去,马车往城中荒芜的破庙里来。
破庙以前遭过火灾。盖好后又被火烧一回,以后不敢再盖。偶然也有人点几枝碎香,平时没有人来。
两根蜡烛,是长平带来的。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笑眯眯看赵安甫押到面前,赵安甫受不了的疼过去,身上的疼还在。
他吸着凉气,见人单势孤。对面长平不怀好意看着自己,手里握着马鞭子在地上画圈圈。两边厢有四个家人,都块头儿不小。
“小哥,小爷,小祖宗,我瞎了眼,你饶我了这一回,”赵安甫忍痛跪地求饶,长平嘻嘻笑,手中马鞭子继续在地上划圈圈:“同你算的帐,已经算过了。赵官人,你以后在这一片身败名裂,再没有你占脚的地方了。”
赵安甫忍羞道:“是,我再也不来。”长平还嘻嘻:“你走以前,有话要交待交待你。”赵安甫急急道:“你说。”
“给你熊心豹子胆,谅你不敢干这事。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头!”长平这样一说,赵安甫昏昏沉沉的脑袋马上清醒,是了,王管事的说准备停当,万无一失,他的人在哪里?
长平见他神色有异,淡淡点着他:“你要有接应,你就去找他。”赵安甫满嘴里苦水,他哪儿敢去寻王管事的,和他喝问。
长平再道:“还有你我房中烛火熄过没一会儿,外面就来捉奸的,”他不无鄙夷:“你自己回家细想想去,这能是我找来的!”
赵安甫一想不错,双目直了,扑通一声坐地上!
长平见火候差不多,起身笑着道:“这破庙给你容身,这是我家少夫人的恩德。有句话,少夫人让我转告你,原本无缘,不必再来!”
他再握紧拳头,露出凶相,清秀中看的面庞上全是狰狞,恶狠狠道:“小爷我转告你一句话,下次再来,砸断你的脊梁骨!明儿早滚!”
一行人坐上车扬长而去,留下赵安甫在破庙里迷迷糊糊不醒神儿。怎么回事?晚饭时还是正当商人,现在成了……以后再不能来这里的人?
半年以后,郭朴收到凤鸾的信,又是家信几封合在一处收到。他一一拆开,欢喜得跳起来。杨英来拜他:“郭大少,嘴里淡得不行,咱们打猎去。”
郭朴扑过来用力捶他肩头:“老杨,我老婆有了。”他太喜欢,杨英看着直别扭,眼红上来:“你老婆有了,这稀奇吗?你老婆没有,你郭大少不行,这才稀奇!看你那稀奇样儿,老婆有了怎么了?”
郭朴再看下一封信,凤鸾的画儿露出真容,郭朴放声大笑,哈哈大笑,杨英抢过来看:“又怎么了?”
“我老婆在哭,”郭朴乐不可支说出来,杨英活似见鬼:“大少你疯了不成?你老婆哭,值得你笑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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