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思没变,我怎知道你心思变没有?”郭朴说出来,凤鸾马上愤怒:“原来你这样想,哦,我知道了,”她冷笑:“你和孙将军串通一气……”
郭朴咬着牙笑:“凤鸾,你这是认错的态度?”他手下加力气,身子压下来,凤鸾收了怒色,又改为怯怯。耳边听到外面有洒扫声音,想来家人起来不少。
只能再求郭朴,凤鸾这一次好脾气好态度:“我错了,你放过我这一回,我虽不好,有你担待。”
郭朴听得心花怒放心痒痒,心痒痒地哪里会放开。他更温柔更摩挲:“乖,明天放你起来,今天你好好陪我,陪得要不好,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用起来。”
凤鸾抽抽噎噎被逼说了一个“好”字。
成亲第三天,郭将军夫妻不是没早起给长辈们请安,而是压根儿就不打算起了。
院外走来几个人,十一房里两个奶奶邀上几个人,还有七房里三奶奶马氏来看笑话。
她们不先去见郭夫人,而是先来新房外悄声问人:“公子可起来?”问的人严肃回答她:“还不知道。”
春色桃花开正好,房中春深也应该。十一房里奶奶都在三十岁,见此情形初时是取笑,再就心里羡慕。
自己丈夫成亲已有十数载,就是初成亲时,也没有这样恩爱过。十一房里二奶奶问大奶奶:“大嫂,偏是做这样事的人,偏是别人不敢说他们。”
“朴哥是将军,哪个敢说他!”大奶奶眼红着嘴里说出这话,见郭夫人房门在即,骨嘟着嘴对弟妹道:“还有大嫂糊涂了!还有老爷子糊涂了!还有那公公,你看你看,”
郭有银漫步出来,一派悠闲地样子,对亲戚们点头笑:“你们早,请里面坐。”他负手立于廊下唤人:“唤长平或是临安过来。”
这两个是跟着郭朴寸步不丢的人,朴哥才成亲,照管他房里事的还是这两个人。亲戚们支着耳朵听,见长平过来,郭有银笑容满面,话里就是瞎子也听出来欢快:“还在睡?”
他嗓音很低,亲戚们也偷听到,大家窃笑着使着眼色,见长平回话:“是。”嗓音也不高,那唇型能认出来。
郭夫人从房中走出,把正对着二奶奶说:“你看你看,弟妹,你听你听”地大奶奶话打断,也是春风拂面般来问候亲戚们:“你们倒早。”她只字不提儿子,免得亲戚们又罗嗦。亲戚们也不好听,只是自己私下里取笑,这一家子人真是糊涂透顶。
那当公公的在廊下还在吩咐长平:“弄些好汤来,不要亏着。”
定远将军郭朴,依然是家里的骄傲人。
午饭过后有半个时辰,小夫妻双双起身。郭朴说房中用饭不用出去,凤鸾低咬唇瓣依从。今天成亲第三天,外面兴许还有来贺喜的客。再出去,也是笑话一柄。错过请安的时候,再恭顺显不出好,只招人说。
饭后夫妻依在榻上,郭朴半歪在迎枕上,慢慢抚着凤鸾的秀发。凤鸾忧愁倚在他怀里,不时扫过来一眼只有幽怨。
人生成亲是件大事,别人家大事是喜事,自己这里尽笑话。
郭朴看似嬉皮笑脸,还是和以前的他一样,他认定的事,他就办到底。凤鸾再把他按裙下打一顿,也不中用。郭朴尽让着她打,凤鸾也自知道。
因此不用再打他,打来打去只显自己不好,又是一个显不出好的事儿。
榻依窗下而设,是束腰彭腿红木雕富贵白头。窗棂半打开,上面刻的石榴蝙蝠晃悠在春风中。桃花数枝争着拥到窗前,庭院细细更生春风,是个洁净雅致小院。
郭朴缓缓开口:“我多恨你!我为你差一点儿又生一场病。”凤鸾幽幽怨怨,黑沉的眸子仿佛在说,这怪哪一个?
“怪我,当然怪我,怪我没有防备他,怪我以为此身无沾惹,凡尘皆避去。”郭朴抱起凤鸾亲亲,又安在自己怀中,眸子远眺蓝天白云,想到自己与虞临栖的决裂。
虽然没有割袍断义,也厮人逝去从此不回。
凤鸾垂下眼敛,又轻挑起。这一垂一闪之间,如春风中桃花微颤撩拨人,郭朴轻笑手指抚着这鼻子眼睛,怀中的温热让他安宁让他心定。
“朴哥,不要当官了,我怕。”凤鸾轻声恳求,郭朴再低低地笑,手指划过凤鸾小巧的下颔,惊叹地道:“凤鸾,你瘦了。”
把妻子紧紧搂在怀里,郭朴喃喃:“你为我而瘦。”三年的离开,让凤鸾消瘦。凤鸾贴紧他,喃喃道:“我怕,怕你再当官,还会不要我。”
郭朴嘻嘻而笑放开她:“那你生孩子,生上一百个,嗯,个个向着母亲,我怎么敢不要你。”凤鸾被他笑容感染,也有笑容,又怪他:“怎么能生上一百个?”
夫妻两个人各吐心事,心满意足依偎在一处,各说各话。凤鸾自语:“都喜欢男孩子。”郭朴却道:“也要生下两个小凤鸾。”他挤着眼睛笑:“给女儿们买糖人儿吃。”
说到糖人儿,想到毛元,想到毛元,又跟出来赵安甫,郭朴不怀好意推着凤鸾:“那姓赵的,后来怎么样?”
“你还要来提!凭白为什么,要害人家亏钱。”凤鸾又有气,郭朴眼睛亮晶晶转来转去,将军威风又全没有,只有一脸无赖相:“对我说说,他要生意,我还他就是。”
凤鸾叹气,念一声佛:“谢天谢地,你要肯还倒也不错。”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