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我有名字吗?在你眼中,我不过是……”
赵佚笑问道:“是什麽?”
柳听竹盯著他,眼神很奇特。“你究竟想怎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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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佚淡淡一笑,道:“我救了你,你不感激也罢了,还这般对我疾言厉色。是狐狸的时候就会抓我挠我,是人的时候言辞锋利,我倒想看看,你到那时候还能怎麽样……”
柳听竹退了一步。又再退了一步。赵佚道:“不要再退了。後面是楼梯。”
柳听竹的目光又落在那青石棋盘上。黑子白子乱纷纷地布在上面,不成局。赵佚伸手在那棋盘上轻轻叩了叩,道:“你喜欢这里吗?”
柳听竹道:“还好。”
赵佚又笑了笑,道:“都是仿著你原来住的地方修建的。我想,你会喜欢。今日好不容易找齐你这千颗棋子,也算偿你一半功力。今後你至少可以不再变成那只狐狸到处乱窜了,这些日子里可惹了不少笑话。”说到这里,他眉梢眼底皆是笑意,倒颇有宠溺之意。柳听竹看著却满脸戒备,一双眼睛直直地盯著他。
“你究竟想怎麽样?”
赵佚淡淡道:“你说呢?我应该怎麽做?你比我更清楚。现在……只差了一样东西。我正命人在寻。”
柳听竹似乎微微颤了一下,道:“他在哪里?”
赵佚笑道:“怎麽?还关心?那也好……”慢慢地把棋盘上的黑子白子摆成棋局,一面道,“我听说那萧书岚是个剑客。剑不离人,人不离剑。那我就杀了他,把剑取回来罢。这样……也省得你再动凡心。”见柳听竹嘴唇微张地想说什麽,微笑著道,“以後的日子可是漫漫无期,无欲无求……是你唯一的选择。否则,痛苦的只能是你。”
柳听竹握住栏杆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唯一的选择?!”
赵佚一笑,转头去看天上的一轮明月。“从哪里来的,当然就应该回到哪里去。”
柳听竹忽然笑了起来,在夜里听来很响亮清晰。“我记得你们有个词儿,很适合来形容我现在的想法。”
赵佚一晒,静待他说。柳听竹笑道:“玉石俱焚。”
“皇上,宋天师到了。”
赵佚点点头,道:“你下去吧。”
宋瞳进来,赵佚道:“坐。”宋瞳谢过坐下,道:“皇上……他……怎麽样了?”
赵佚放下笔,道:“恢复人形了,在竹林那里建了座水阁。都是你的建议,现在时候不到,青龙剑也还未回来,得等。”
宋瞳有些迟疑地问道:“他怕吗?”
赵佚笑著摇头,道:“不见得。”伸手摆弄著案上一块古玉,赫然竟是当日雷卷给柳听竹的那一块。”
宋瞳道:“皇上,您是否派了人服侍他?”
赵佚道:“有,不过常常死人。他已经上瘾了,拿他自己的话说,人的味道,尝过了,就忘不掉。”
宋瞳叹息摇头,欲言又止。赵佚不经意地道:“死几个太监宫女也算不了什麽,他喜欢,任他闹去。只要乖乖地给我待到那时候……现在他要什麽我都可以依他。”略一思索又道,“我若是想带他出宫,该怎麽做比较稳妥?”
宋瞳一惊,道:“皇上,你带他出宫做什麽?”
赵佚笑道:“他呆得闷,这里虽然尽力仿造了,但终究不是他那山里。想带他出去走走,散散心。”
宋瞳听得一头的汗,赵佚道:“怎麽?你很热?”
宋瞳苦笑道:“皇上,您莫拿臣下开玩笑了。皇上,恕臣直言,您实在犯不著如此对他,总之最後都要……”
赵佚沈默了许久,淡淡一笑,道:“有时候,还真有些不忍。尤其是……看他笑的时候。就想一直……看下去。”
宋瞳道:“皇上,您其实大可不必担心。您带他出去,他纵使有心也伤不了您。您是天子,在您身边,或是在这个皇宫,邪术都是无能为力的。所以,他在这里什麽都做不了,也逃不了。”
赵佚道:“那从前……那时候,他是怎麽逃出去的?”
宋瞳道:“那是一日里天狗食月,阴气顿长,他才有此机会。昔日那蓝田玉失踪也是在同样的情形下。但据臣夜观星象,近来绝无这等情形,皇上尽可放心。”
赵佚点头,无意识地摩挲著那块古玉,良久道:“好,你退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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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听竹忽然醒了过来。窗没关,淡色的纱幕在风里飘。月光下依稀可看见密密的竹林,翠中带著紫。
“倒杯茶来。”
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端著茶过来,柳听竹伸手去接,他本望著窗外,还没接到手,茶碗就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柳听竹回头,那小宫女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跪在地上道:“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柳听竹笑道:“我杀你做什麽?”
小宫女哭得更大声,声音发抖地道:“听那些姐姐们说,到这里的,都……都会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柳听竹笑笑,道:“你死的时候,就会知道是怎麽死的了。放心,不会做糊涂鬼的。”挥挥手,道,“再端一杯来。”
忽然听到门口响动,衣袂一闪,却是赵佚走了进来。见了地上的茶水和茶碗碎片,和跪在一旁的小宫女,赵佚微皱了眉道:“怎麽回事?”
小宫女只在那里哭著磕头,柳听竹抱著膝坐在榻上,笑道:“还能怎麽回事,她怕啊,怕我杀她。一靠近我,怕得连茶碗都摔了。我说,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