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是谁。”
“我又不傻,怎么会跟别人说你的身份,总之听你的。”
穆朗近了小破屋,把药材倒进破罐里,升火煮药。封淡淼有意无意的走近有鱼,“你们好像还没跟我介绍你们的家乡。”
一谈家乡大胡子就激动自豪,毫不遮掩脱口而出:“北僚。”
“匈奴!”有鱼压低了声线说出一口奇怪的腔调,以防封淡淼从声音识破自己。
大胡子不解地看向有鱼:“果……”
“你一边呆去。”
封淡淼脸部的肌肉微微抽动,那是一种克制反应,克制自己不能笑出声。“匈奴?匈奴不错,听你们说明天启程,我能跟你们去吗?”
有鱼面不改色:“匈奴不容细作。”
“我不是细作。”
“细作会把‘细作’两字写脸上吗。”
大胡子忍不住不说话,替封淡淼打抱不平:“果坦浮,这是你不对,封兄弟好心帮了我们,我们应该友善。”
“你一边呆去!”
一碗汤药煮好,请试药此种毫不掩饰对别人怀疑的事穆朗做不出。有鱼把药汤冷冷地递到封淡淼眼前,一语不发。面对封淡淼,有鱼的压力不比穆朗的压力小,他心头紧张个不行,端碗的手微微颤抖。
封淡淼无奈的笑了笑,仿佛一个孩子在跟自己较真,逗得他有点猝不及防。
他的样子哪里是傻痴,明明是大智中又多一份狡猾,他仿佛能看穿别人的小心理,然看穿别人的心思后又故意露出一抹“恩,我懂你的意思”的笑容。有鱼不知道他是识破了自己还是假装不认识,反正看着他宽容大度的微笑,莫名闷出一肚子火气。
封淡淼洒脱的接过碗,向有鱼示意了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把药一饮而尽。
穆朗当即坐到封淡淼身旁,傍住封淡淼的肩膀,豪爽的笑起来,批评有鱼道:“哈哈,我就说封兄弟的人我信得过,封兄弟你别介意,我那哥们心眼跟个娘们似的,细小!”
有鱼火气像被浇了油,一下子更盛了,不悦的瞪了穆朗一眼:装蒜的小人,你俩亲密去吧。
既然他封淡淼厥功至伟,有鱼无话可说,骑上了马出去。与谈不上前任的“前任”久别重逢,有鱼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惆怅,寻思找一家酒家静静的喝些闷酒。
有封淡淼的地方浑身都不自在,但不论封淡淼出于什么意图帮助自己,有鱼都不会相信他是良性动机。
封淡淼追了出来牵住有鱼的马缰,态度友善,不解道:“你似乎并不待见我,我有什么是你不能接受的吗?”
“你有什么是能接受的?”
冲动的吐出这句话,不加任何腔调,有鱼顿发现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错误:郁有鱼你是不是蠢,认真你就输了!
“嗯。”封淡淼微微低首,饶有意味的点了点头,“我有补过的机会吗?”
有鱼没理会他,挥了马鞭飞奔离开。
他的马速…封淡淼傻了眼,“骑得好快。”
穆朗向封淡淼招手:“哈哈,你追不上他,来,我们继续聊天。”
有鱼骑着马浑浑噩噩、漫无目的的转悠,一个下午过去,心头郁结的滋味还是没能随风景散去,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有鱼不能说是毫无意识,只有意无意的来到护城河畔,来到那颗葬着宸王衣冠冢的柳树下。
春末夏初,河边上一派好景致,鸢飞鱼跃,牧童老牛,伴着清扬的笛声,午后美好而恬静。
柳树根上不深不浅的刻着两个字,有鱼尽管不识字也能猜出是“宸王”,字迹里侵染着红色朱砂,没有冰冷的石碑,更没有文绉绉的碑文,只有无限风景,看似简陋敷衍,实却情真意切。
恬雅如此,不知宸王是谁,竟能博得封淡淼如此用心,是一件多么庆幸的事情。
有鱼发誓,他从未见过封淡淼对谁有对宸王这么认真。
有鱼感慨之余,深深呼了口气,羡慕又失落。既然封淡淼对宸王情有独钟,何不在柳树下熬过余生,闹着去北僚作甚,他不像是移情别恋,何况穆朗他们有什么值得他好勾搭,难道真的因为穆朗他们高大“威猛”么。
“果坦浮,听他们说你叫果坦浮,还以为你会在城里游荡,没想到你在这里。”封淡淼悠悠地出现在身后,一手提着一壶酒,一手拿着鱼竿。
有鱼听到封淡淼的声音吓得一跳,转过身,发现他却近近的贴在自己身后,有鱼连忙退了两步,不慎踩上了树根,差点绊倒。
“你这样…”封淡淼声音温柔得像一匹上好的丝绸,裹得人心暖和,却又是批评的语气,柔中带刺,“对宸王不尊重。”
有鱼不可否认这是他有生以来听过最动听的指责,像开刀前要给病人打麻/药,让人感觉不到疼痛,只能用一句歌词来形容这种“欲拒还迎”的感受——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封淡淼的声音太有魔力,像无数细长的藤蔓从耳朵钻入有鱼的五脏六腑,开始扯弄有鱼的意念,欲使他忘记一切与他不好的过去重归于好。可是有鱼脚底下踩着的,是眼前这厮挚爱的人,有鱼分分钟被提醒着,所以才没有陷入封淡淼的柔情中无法自拔。
他一定是在宸王面前才如此温柔!
有鱼撇开了封淡淼转身离开,有景致,有情趣,有情人,自己的留下活像一只多余的待虐的狗。
封淡淼连忙拽住了有鱼的手腕,害怕他再一次逃开。
封淡淼的手劲有点大,拽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