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蚷岁。”肖长离提醒。
广岫点头:“古黎一国如今万民为蛊,怨煞震天,将近一半的百姓都被那小子整成这样了,他们散发出的怨气是蚷岁最好的口粮,再不压制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出来。”他撩起云钰袖子看他臂上的符印,皱了皱眉,“果然已被玷污了,那小子真够狠的,当初就该让玄惪把他拍墙上去,抠都抠不下来才好。”
他嘟嘟囔囔又取出一张赤色符咒,抓过肖长离的手,从他还未愈合的伤口上挤血,就着画了个符纹,边画边埋怨:“你说用什么不行非要用血才顶用,坑不坑人?别等妖邪未除自己先成干尸了……”
见他挤着别人的血还埋怨不休,云钰直皱眉,颇为心疼,忽然想到了什么,道:“真人,封印蚷岁,是否只是皇族之血便可?”
广岫想了想,不太肯定:“也许吧,反正都是皇族的血脉嘛,应当没什么差别,只要你娘未曾红杏出墙就行……”刚说完他就感觉到两道锋利的视线割了过来,讪笑着拍了拍嘴。
云钰道:“既然我的血已受污染无法封印距岁,那么若是我二哥前来……”
肖长离眼神一动,恰好,珩王就在隔壁卢良县。
“珩王那小子……”广岫摸摸下巴,“他娘没有红杏出墙吧?”
不出意外,收到白眼两枚。
事情有了转机,三人立即整装下山。
这空岁山地大幽秘且多有毒障,若是寻路下山只怕多有耽搁,肖长离便让广岫御剑而行。
虽然广岫修为半吊子,没有那种御剑一气而至千里的魄力,好歹也是聊胜于无,虽然拖拉,至少还是在傍晚前安安生生回了县。
此时的石郢还算太平,先前东祠中的百姓也有了痊愈之势,看来虫母妖树被焚后蛊毒果然自灭,石郢躲过一劫。
云钰体内煞气积郁,面色白中泛青犹如久病之象,回衙后便卧床休养,广岫拿出了所有的道家灵宝为他除煞,情况倒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可卢良县的失控却大大超出了肖长离的预料。
据刘元直说,卢良县先是爆发了与石郢一样的蛊毒之乱,卢良县令治理不力导致蛊毒蔓延,死伤无数,后来不知为何中毒之人忽然无药自愈,众人正是庆幸之时,县中富户崔府忽然被灭满门,死状极惨,无一生还。
原本单是一户被灭门也就罢了,偏偏那些本该已死之人却又动了起来,缺胳膊少腿歪头斜脑的竟然开始肆意攻击人。
据说,杀人的是一个红衣女鬼。
第27章 是我杀的
沉默流窜在房中。
窗外黄昏初降,窗边的劣质花瓶中c-h-a着一捧桂花,香气依旧馥郁怡人,多少能让人感到不那么紧张。
广岫又打了个喷嚏,口中没来得及咽下的糕点便就着唾沫喷了出去。
云钰掩了掩鼻,看向肖长离:“红衣女鬼,莫非是你的那位鬼妻?”
肖长离摇头,道:“她不会杀人。”
云钰面色微沉:“你如何知晓?”
肖长离没有说话,对面的广岫却是眼睛都亮了,满嘴沾着碎末凑过来道:“鬼妻?你竟然娶了一只鬼?口味够重的,你爹知道吗?”
肖长离有点头痛,懒得解释,让他照看好云钰便想赶往卢良看看情况。
云钰下床:“我和你一起去。”
肖长离想也没想:“不可。”
“不可?”云钰看着他面露玩味,“好好看看你在和谁说话。”
肖长离一愣,正要下跪请罪,云钰已扶住他的手:“罢了,你犯上我都习惯了,不过我二哥在卢良,我一定要去看看。”
让珩王代替云钰以血封印蚷岁一事他们想得到,寒子玉不会想不到,若是去晚一步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们都不敢想象。
于是广岫在肚子还没填饱屁股还没坐热的情况下不得不再次充当了车夫的角色,为二人驾车,赶往卢良。
对云钰滥用职权恃强凌弱威逼他来驾车而自己与肖长离舒舒服服坐在车里的行为,广岫表示了深深的谴责和愤懑。可谁让他是一国之君呢,面子多少还是要给一些的。
在出发前广岫取出一只布囊,从里头扯出一根头发来,用一张符纸包住,折成一只纸鹤。
“广寒,你再不给我老老实实干活,我就把你干的事抖出去,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广岫对着纸鹤恶狠狠说了几句威胁的话,一松手,纸鹤就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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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卢良的山路崎岖不平,车夫又不专业,马车颠簸得厉害,加上车厢地方又小,云钰手脚伸展不开,浑身不自在。
肖长离心无旁骛坐在一旁看符全录,好像要把里头的内容全给印进脑子里。
不过是他,云钰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坐了一会,云钰实在被颠得难受,看了肖长离一眼:“坐过来一些。”
肖长离视线没从书上移开,挪动了一点。
云钰无奈,索性自己靠过去,头枕在肖长离腿上就躺下了。
他能感觉到肖长离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更像尊木雕人偶了。想起先前也算是同过生死共过患难,抱也抱了,连肌肤之亲都有了,他这会到来装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想想觉得好笑又有些怒其不争。
“肖长离,”云钰坏心又起,拍了拍他的腿,“你放松些,硌得我难受。”
他没看到肖长离耳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