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见楚暖不依不饶,他只得将被子抱回去了。
躺进带著楚暖体温的被窝,属於楚暖的那股香气格外浓郁。
贺冬觉得很窘迫,手脚怎麽放都不对,他也不是没有和男人一起睡过,执行任务的时候几个人挤成一团睡著实在是很平常的事情,但……
楚暖翻了个身,将手搭上了贺冬的身体。
贺冬整个人僵住,动都不敢动!
楚暖抬起头,不高兴地问:“你为什麽不抱住我?”
“……”
贺冬无奈地微微侧身轻轻揽住楚暖的肩膀,算是抱住了。但楚暖并不因此满足,狠狠地瞪了一眼贺冬,然後将贺冬靠近自己这一侧的手臂拉过来,又很自然地将头枕在了贺冬的大臂上,还强行捉著贺冬的另一只手抱住自己,随後楚暖也伸手抱紧了贺冬的身体。
两个人很奇怪地抱在一起,一个看起来很舒服,另一个却全身僵硬。
“少、少爷……”
贺冬连说话都变得不流畅了,黑暗让视觉变得迟钝,而其他感官却格外敏锐,贺冬觉得自己满鼻子都是楚暖的香味,甜甜的,带著人体特有的热度,怀里的人又是窄瘦窄瘦的,那被迫揽住的腰纤细得像水蛇一样,似乎不足盈握。贺冬还听到了楚暖的呼吸声,伴随著那匀称的频率,贺冬仿佛感觉到潮热的气息喷在脖子上。
“贺冬……”楚暖在贺冬怀里轻轻开口,“抱我……”
血液一下子冲头,贺冬涨红了脸,整张脸连著脖子都在发烫。
拿著枪也能纹丝不动的大手现在微微颤抖著,面对生死也不会频率失常的心脏现在疯狂地跳动著。
黑暗中,贺冬能看到楚暖过分白皙的面容的轮廓,似乎还能看到那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楚暖闭著眼睛,像是快要睡著了,又仿佛是在等待什麽。
贺冬怔怔的,心口像是被打翻了一个大瓶子,某种液体倒了出来在心里迅速蔓延,涨得人发慌……
楚暖突然睁开了眼睛,面带疑惑。贺冬一愣,才发现自己不知什麽竟伸手抚上了楚暖的脸颊!
贺冬心里一慌,匆忙收回了手,窘迫地别开目光,却不知道看哪儿才好。
贺冬很怕楚暖再问什麽,但楚暖什麽也没问,脑袋往贺冬怀里钻了钻,便不再说话闭目睡去。
贺冬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他只知道自己按照既定的生物锺醒来的时候,被楚暖当枕头的那只手臂已经在睡梦中被解放了,楚暖只是挨著他手臂,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贺冬腰间,两人虽然紧贴著,但却没有相拥。
贺冬侧目看一眼搂著自己手臂酣睡的楚暖,突然觉得头疼。
好像楚暖的改变是从被绑架的那晚开始的,之前的楚暖总是冷冷的、阴沈的,全身都冒著刺,像刺蝟,也像吐信子的毒蛇。可现在孩子情绪说变就变,一会儿竖著毛要咬人似的,一会儿又好像孩子一样闹脾气,还会偷偷坏笑。
贺冬摸摸楚暖的脸颊,这清瘦的面孔似乎只有巴掌大,一只手掌就能盖过去。
“真是个孩子……”
贺冬小声嘀咕,刚见面的时候觉得这人很讨厌,可是後来就觉得他其实并没有那麽可恶,反而有些可怜,同时也觉得他值得敬佩,用单薄的身体撑起整个楚家,还要面对那样的亲戚……听到楚暖轻笑著说自己杀了哥哥,贺冬只觉得同情和怜惜,本来同性相恋就不容易,没想到最後居然是一场骗局,任谁都要愤怒……
贺冬一直觉得,男人麽,就该是矫健有力的,柔柔弱弱的需要保护的都是女人和孩子。
可是楚暖却也是一个要被保护的孩子。
想了一会儿,贺冬准备起床了,但是他一动,楚暖就醒了。
“嗯……贺冬……?”楚暖揉著眼睛含含糊糊地手,却用另一手抓住了贺冬的袖子。
贺冬试著抽抽手,却被楚暖抓得更紧。贺冬解释道:“我去锻炼……现在才六点,你继续睡吧?”
楚暖猛地睁开眼睛,一扫刚才的迷糊,目光像小刀一样!亮地盯著贺冬,问:“萝芙林?!”
贺冬无奈,道:“我没有约摩尔小姐。”
楚暖撇撇嘴,却还是张开双臂,道:“我也要去,你抱我起来。”
贺冬能说什麽?他只能将楚暖抱了起来。
洗漱穿衣,统统弄好已经将近七点了,对於贺冬来说这个时间很迟了,但对於楚暖来说今天却比任何一天起来得都要早,甚至於这让他挂上了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推著贺冬去了健身房,不意外地看到萝芙林已经在那里了。
萝芙林看到楚暖明显愣了一下,楚暖对著萝芙林又是一脸阴沈,贺冬出於礼貌对萝芙林微微颔首,但不知道楚暖是不是背後长了眼睛,竟回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弄得贺冬很无奈。
贺冬上了跑步机,楚暖便坐在轮椅上看著,贺冬虽然很想忽略这道视线,但最後还是没忍住,跑了两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在楚暖面前蹲下,问:“暖少爷,你要不要也做一点简单的运动?”
楚暖的眼神闪了闪,轻声问:“我也可以做吗?”
“当然。”贺冬笑道,“这里有一些器械是专门锻炼上肢的,或者你也可以试著锻炼一下腿部肌肉。”
楚暖抿著唇微微笑了,道:“是吗?那你带我做。”
楚暖像在撒娇,贺冬心里有些小小不自在,但看到楚暖愿意锻炼贺冬还是很高兴的,他一直认为楚暖缺乏锻炼,复健的心态很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