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听歌聊天跳舞,要是去了东北……”
尹鹤抓了把杨妙伦:“我发现了,你最近特别惦记东北,你想去呀?”
“去干吗,去给皇帝演电影吗?”杨妙伦靠近了椅背,点了支烟,塞在长长的翡翠烟嘴里。
尹鹤不接她的话茬了,热烈地与玛莉亚讨论起近期上映的好莱坞电影。侦探电影,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底都泄光了,杨妙伦捂着耳朵,跑去和枯云坐。没多久,大家就听到了电铃声,尹鹤去应门,玛莉亚高兴地直拍手,一准是她的司机把唱片送来了。为防枯云的身份泄露,他们在客厅时总是把窗帘拉得很紧,一点儿外面的情况都望不到。
如此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杨妙伦觉得有些奇怪了,她警觉地站起来,靠近窗口,扯开一点窗帘布往外看。
铁门紧锁,院子里也没有人。
“怎么了?”玛莉亚被她谨慎的神色感染,心情亦紧张起来,“要先躲躲吗?”
“我先回去房间吧。”枯云说,玛莉亚走在他前面,要为他先探一探路,两人到了客厅房门口,那门却自说自话朝外边打开了。这一开,玛莉亚当即尖叫出声。
枯云心脏一阵狂跳,他一把抓住玛莉亚,着急问:“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了?我听到门开了!是谁在外面?”
玛莉亚捂住嘴,她伸出一只手将枯云挡在身后,说:“你想干什么……你先把枪放下,您……您是姓王对吧?我还记得您。”
枯云的手收紧了,杨妙伦的声音此刻也响了起来,她的光根鞋步子踩得慌乱。她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终于有个陌生的声音开始讲话。枯云极力辨认,他能听出些熟悉的音色,加上玛莉亚的提示……他浑身一震,抬起头循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出去。
在说话的是正是那日苏州的那位王长官!
他就站在枯云的面前,手里一把手枪,指着尹鹤的脑袋。他恐怖凶恶的面色,发黄的牙齿,充血的眼睛,枯云全都看不到。但他能闻到他嘴里的恶臭。
王长官说道:“我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那还得托了尹大少爷的福!他找人将我革了职,我是把他得罪了透,结果怎么着,让我看到报纸上说上海贝当路又有那个混血小杂种杀人未得逞,他娘的,我就知道那木箱子里头肯定有蹊跷!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尹公馆,哈哈,又是贝当路!这事怎么可能这么巧!我这都蹲了三天的点了,天天看到你们三个进进出出,还和我说你们不是一伙的!现在让我抓个人赃并获!他妈的!十万大洋是老子的了!!我要去告发尹醉桥!这个死瘸子!我要让他跪下来给老子磕头!!”
尹鹤举着双手,幽幽道:“大哥……我不是尹醉桥,我是尹鹤啊……”
“别他妈废话!”王长官拿枪口戳戳尹鹤的脑袋,“一命换一命,把那小杂种推过来,这人我还你们!”
枯云问玛莉亚:“他是不是抓了尹鹤?”
王长官吹了声呼哨:“唷呵,成瞎子了?”
玛莉亚这时冷静了下来,她道:“既然被你发现了他,我的建议是,立即报案,你手里有枪,你比我们厉害,我们不能奈何你什么,我们就在这里等巡捕过来结案。”
王长官往地上啐了一口:“等巡捕过来?呸!你们是地头蛇,别搞出什么花样锦来,我就要带他走!就现在!我自己去捕房!这人是我抓的!”
枯云道:“我跟你走。”
玛莉亚抓住他,还要与王长官交涉,那王长官朝尹鹤膝盖就是一枪,尹鹤惨叫着噗通摔到在地,鲜血直流,杨妙伦踉跄着过去扶起他,脸色刷白,话也说不上来了。还是玛莉亚在硬撑,道:“你不要轻举妄动,你伤害他,我们可以告你伤人,他死了,你就是杀人犯,一个杀人犯要那么多钱还没享受到就要被吊死,你冷静一些。”
枯云转开她的手腕:“不要说了,我和他走,你们赶紧送尹鹤去医院。”
玛莉亚依旧不肯放弃,眼看枯云已经朝王长官走去,那王长官也自鸣得意地伸出手要抓他,这个节骨眼上,又是一声枪响。
接着又是第二声。
玛莉亚眼也不敢眨,她的脸上一热,全部都是别人的鲜血。
枯云也被波及,半边手臂全是热血。
王长官倒下了。那两声忽然响起的枪响夺走了他的整张脸。
然而黑暗中的枯云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是谁中了枪?谁开的枪?谁倒下了?
“发生了什么??玛莉亚……怎么了!现在是怎么了!杨妙伦!尹鹤!谁说一句话啊!!”
他呼喊的三个人都还在发怔,没人敢说自己看清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半晌,玛莉亚颤抖着脱下手套擦拭自己的脸孔,她说:“是……尹大公子,开枪……杀了人……”
尹醉桥的咳嗽声在枯云耳畔响起,他在靠近,三声一段的脚步。
“你们要的替死鬼,送上门来了。”尹醉桥还说。
枯云还呆杵着,杨妙伦着急尹鹤的伤势,无暇顾及别的,善后的事全由玛莉亚和尹醉桥来处理。两人先是检查了王长官的遗体,将他身上所有可能会暴露他身份的物件全部取下,尹醉桥出力,将他满口牙齿都打碎,后来还怕不妥,他们拿来一个火盆,点了一把火,将王长官大半边身体全都烧焦。
枯云听到东来西往的脚步声,焦味扑鼻,他心里亦跟着如同火烧着了一样,不时问:“怎么样了?你们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