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简恍若未见,将案前文书一封封阅尽书完,才揉揉脖子问:“你可知本官叫你来,所为何事?”
萧索心想自然是舞弊案的事,难道还有别事不成?“学生愚钝,实在不知,请大人指教。”
张云简忽然抬头看着他笑了:“此案如今已查得差不多了,相关案犯本官都逐一问过话,只待开堂终审。只有你的事,甚为棘手,所以叫你来问问。”一面说,一面走到里面贵妃榻上坐下。
萧索忙又跪下道:“大人,学生实在冤枉!”
“你起来,不必多礼。”张云简睨了他一眼,拿起矮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只是你的事儿难办,本官……唉,着实难办啊!”
“大人……”
张云简招招手,唤他到跟前来:“你坐下,杵在那里挡了灯影儿,看得本官头疼。”
萧索心里直打鼓,小心翼翼地跪在他脚边,拱手道:“学生不敢造次。”
张云简却趁势捉住他左手。
萧索瑟缩了一下,未能抽回。张云简左手捉着他手腕,右手在那光滑细腻宛若膏腴的手背上拍了两下,缓缓笑道:“你且将此事的内情,细细说与我听听。”说毕,一根根指头松开了桎梏。
萧索烫到似的抽回手,垂目道:“学生……学生实也不知究竟,只听得说,今科学生中了头名,但因今科有官员参与舞弊案,排名靠前的试子反有作弊之嫌,所以才将学生关进来的。但学生着实冤屈,实在连阅卷官是谁都未听说过,何谈与他们共谋作弊?此事原系捕风捉影,并无实证,只要将学生的卷子拿来,瞧瞧值不值得头名,便可侧证学生是凭真才实学得中,而非作弊了。”
张云简慢条斯理地抖抖袍子,又气定神闲地整整袖口,语气陡然严肃:“既是如此,那撞死的试子李凤城,如何偏偏指认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