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进去宣过旨,命手下官吏看着沈砚的人一样样查抄,并登记造册。刘思文亲自在堂前指挥,他则转到后面,四处巡查。
许府甚大,家人仆役总也有几百人,此刻哭号震天,一窝蜂般上下乱窜,被兵丁一个个捉去戴枷,弄得披头散发、扯衣撕袍,极尽凄惨之能事。
后院里的家眷正在用晚膳,此刻也吓得汤洒饭落。萧索进去时,一只白玉碗刚好滚到脚边,米粒ji-an上鞋面,如两颗珍珠一般。
屋中十几个女子哭哭啼啼不止,顷刻间便被兵丁拽着头发拖了出去。萧索本想说两句,令他们莫要如此粗蛮,但想自己是御史台的文官,他们是皇家卫兵,自然不会听劝,也只得罢了。
他继续向里走,穿过花厅,见花园里又有一群女子被人赶着向外走。外廊下、灯笼底,两个兵丁正拉扯着一个女子动手动脚,口中尽是污言秽语。
萧索远远打量,黑夜里瞧她生得宛若映雪梨花一般。他刚要阻止,话到唇边还未出声,只见沈砚飞脚而下,将那两个兵丁远远踢了出去。
他气得横眉怒目,厉声断喝:“下流混账!谁给你们的包天色胆?她虽获罪,也轮不到你们来打劫!”说着命左右将满口告饶的二人捆了带下去,又警告众军:“今日奉旨查抄,一律按规矩行事。他们将来如何,自有皇上与经管此事的衙门处置,咱们只是协办,绝不可造次!”
在场众人齐齐应是,忙带着那女子退了下去。
萧索未置一词,缓缓走进园中两间书房,见里面凳倒桌翻一地废纸破书,唯有书架旁、花几上的一盆茉莉纹丝不动。
他心下疑惑,回身问跟进来的沈砚:“这花甚奇,将军可看得出不妥?”
沈砚还气着,闻言冷着脸去搬那花,抬了两下竟未抬动。他的臂力惊人,莫说一盆花,就是十盆花,一手也提得起来,因此也不禁疑心:“难道是个机关不成?”
果然是机关。
花盆向左一转,书架便“喀啦啦”地开了,露出里面一间密室来。萧索刚想进去,沈砚忙拉住他:“小心有诈,我先进。”
二人进去转了一圈,也未见有何机密文书、赃银财宝之类。屋里y-in冷异常,倒是个乘凉的好去处。
沈砚敲敲墙壁,不知碰到哪里,其力巧合,触到机关,眼前倏地现出一方暗格。那里面有两只小瓶,还有一封信。
他拿来看了看,揣进怀里,回头见墙边一张榻,又见萧索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唇红齿白、文弱俊美的样子令人迷醉——忽然邪火上来,脑袋一晕,不觉问道:“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