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不加屠戮,息刀兵,止干戈”,则更是荒诞不经,贻笑天下了。剖开伤口,自我审视一番,这才发觉,他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竟如此可笑。他总想着,究竟该如白起一般生前屠杀无数,却加快了统一的步伐,使得将来更少的人因分裂而死去;还是应该同乐毅下齐一般大行仁道,缓缓化入国土,用温和手段逐步统一?前者多伤速决,后者缓图久伤,那么究竟用何种办法能让更少的人因为战争而死去呢?
他从前对此反复思考斟酌却不得其解,如今胸口流血不止的刀伤倒是猛地疼醒了他——战争不是数学题,没有什么极大极小以双手捧上供人斟酌,一旦站在战场之上,就只有成王败寇,你死我活!
死人没资格谈论什么仁义道德,败军之将更是没资格妄议家国天下,在这煌煌战国之中,最不缺的便是能臣良将,战胜才是天理,实力便是一切!但凡不服气的,但凡有二心的,但凡阻碍到的,就只有打!就只有不断地打!打到他知道疼了,打到他知道怕了,打到他知道服了,这才能给他资格撤去长刀松开镣铐拱手作揖俯首帖耳喏喏请降。
彬彬有礼,这是因为剑戟在胸;好言劝降,那是因为早已把人拢在了手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