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没有多写什么,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别君千里,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夏荷曾经在某卷书上见过这个句子,讲的便是夫妻两个分别后的互相想念。他将这张轻薄的纸片贴在胸口,又展开在手心,摸了摸李慕的一笔一划,仿佛从笔锋中独出了缱绻。
他将这张纸藏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没瞧见张十一在他身后黑了一张脸。
张十一数着日子——快到了,就要到夏荷的十八岁了。等满了他满了十八岁,自己就带他去衙门那儿把户籍上的性别改过来,到时候他跟李慕那荒唐的婚契,自然就不做数了吧。
至于对外的说辞,无非就是当初逃亡时路遇一个半仙,指点他夫妻二人,要将夏荷当女儿养到十八岁,不能让旁人知道,才能养得活,不然必定是要半路夭折。并非是所有人都笃信鬼神,但至少都会对这未知之事心存敬意,这样的说辞,对付外人,还是足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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