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觉得她有问题?”萧戎侧首瞧着元胤问道。
元胤点头:“她的言行举止不像一般的村妇,倒是落落大方,处处得体。”
“那陛下可有打算?”萧戎问道。
元胤侧首瞧着萧戎笑道:“明日朕要去刑部大牢,好好的问一问这个顾念夏。”
萧戎也点头表示同意,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随即凑上去亲在了萧戎的唇瓣上,凝视着萧戎略带不解的双眸:“表兄,朕就睡了。”
亲完便跑的元胤连忙翻身不再看着身后的萧戎,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不过片刻,他只觉得的腰上缠上了一只手臂,将自己带进了温暖的胸膛之中,耳畔又是萧戎那低沉诱惑的声音:“陛下好梦。”
不过四个字,却听得元胤心肝儿一颤,浑身发抖,根本无法成眠。
虽说他喜欢和萧戎这样睡在一起,但是总觉得这帷帐落下后,里头的温度便升的高了,灼的元胤是心跳加速。
而萧戎则是贪恋的拥着元胤,心满意足的睡去。
翌日散朝后,换上了便装的元胤与萧戎一道出了宫,按照昨夜的安排,二人一道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不比京兆尹府的牢房,顽石成壁,留着一扇通风的铁窗,每间牢房中皆有被褥,就连普通牢房的霉臭,及一些动物尸身腐烂的味道,在刑部大牢都不能闻到。
萧戎呆这儿元胤在狱卒的带领下下了台阶直奔顾念夏所住的牢房走去。
顾念夏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还是萧戎府上的丫鬟服饰,只又那一双眼睛,此刻遍布泪痕。
牢门被打开,顾念夏的神情这才略微有所动容,抬眸瞧着眼前走来的萧戎及元胤,连忙跪到萧戎的面前说道:“萧大人,杀害赵夫人的凶手可找到了?”
萧戎侧首瞧了一眼身侧的元胤,随即道:“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你,赵夫人可是你杀的?”
“不,不,不是我,钦差大人赈灾时待灾民极好,我不可能恩将仇报杀害他的妻子。”顾念夏连忙为自己辩解道。
“既是如此,那我问你,当夜是何情况?”萧戎在狱卒拿来凳子后,一撩裳摆坐下,深邃的双眸便一瞬不瞬的盯着顾念夏的双眸问道。
顾念夏垂眸颔首,仔细的想了想:“那晚是我守着赵夫人的,赵大人死后对夫人打击极大,总是浑浑噩噩,不知屋外天时。半夜时,我与原本伺候赵夫人的丫鬟交换,却听到屋梁上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我虽见过猫在屋顶走过,可它们却是没有能力踩碎瓦片,故此,我便想推门出去看看,却不想刚开了门,却听见身后有人闪过,等我回过身来时,赵夫人的胸口就c-h-a着一把匕首……”
顾念夏说的悲恸,语气中也满是悔恨,似乎是在很自己不该却开那道门,才枉送了一条无辜者的性命。
“那把匕首,你可认得?”萧戎又问道。
“不认得,我从未见过。”顾念夏连连摇头。
萧戎侧首瞧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元胤,便也起了身,可走到门口时,却又再次驻足对顾念夏说道:“那你可知道这前去崇州赈灾的钦差,是怎么死的么?”
顾念夏一怔,深深地埋下了头:“钦差大人是感染瘟疫而死的。”
萧戎伏了身凑近到顾念夏的面前,神色凝重:“赵大人不是死于瘟疫。”
听到萧戎如此说,顾念夏只是不由的身形一颤,深深地垂首,根本不该抬起来望着萧戎一眼。
萧戎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就算她根本不曾流露出半分的端倪,却依旧敢肯定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那么简单的:“赵大人……是中毒而死。”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顾念夏能够听见,她抬头错愕的看着萧戎,有些惊诧:“为何……他们不是焚毁了赵大人的尸身?”
萧戎坐直了身躯,垂眸对上顾念夏的双眸道:“验尸集录中记载,凡中毒身死者,虽焚毁尸身,可捡起未化尸骨,取清水煮沸,放至骨头,后取水喂鼠,鼠死,可推断,即便尸身焚毁,骨头依旧存毒,故鼠死。”
元胤听完时只觉得自己对萧戎的钦佩之心更甚了,他知道萧戎乃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早该知道他是饱读诗书的,却不曾想他竟然连验尸之类的书籍都看过,着实厉害。
而顾念夏听完后却是脸色发白,根本不敢再去看萧戎的眼睛,她只觉得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像是能将她洞悉的彻彻底底,毫无保留,此刻她只觉得心跳过快,快要晕厥了。
萧戎终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念夏道:“杀害赵夫人的凶手,宋尚书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若你冤枉,离开天牢便是指日可待。”
顾念夏伏首叩拜萧戎,知道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渐离去,她才瘫坐在地上,双眸含泪的瞧着狱卒再次将牢门锁上。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就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终究是我对不起赵夫人。”热泪滚落出顾念夏的双眸,她伏地无声痛哭着,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减轻一些自身的罪孽。
出了刑部大牢,元胤似乎是若有所思,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
而萧戎却是静静候着,元胤不说,他便不问,白术及小路子早早的向他们请了安,搬下了脚凳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