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将脚踝盖住,一片漆黑。欧西纳什深深低下头,被珀尔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份刚刚平息的不安忽然又袭击。
“我问的是,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来告诉我一起走?”
珀尔略带笑意的话语对于欧西纳什犹如晴天雷击。
终究还是知道了,羞愧在心中席卷,欧西纳什浑身颤抖,“殿下……”
“为什么要等到这时才来要我同你一起离开。”看着忠犬露出痛苦的表情,珀尔呵呵笑着,苍白的笑声在宽敞的房间里回荡缭绕,如套在脖颈上的绳索,慢慢收紧,勒得欧西纳什喘不过气。残忍的话一字一句如刀抹在欧西纳什的心上,他却无法反驳。
“我依照约定信任你,我一直在等着,等你来告诉我‘这里已经不能呆下去’又或者‘殿下快点离开吧。’之类的”平白直述的语气最令人心惊,那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可怕的宁静。
“即使知道了整件事,我也没走,我在想,会不会我一转身,你就会来告诉我。会不会刚好就这么错过了。为了不后悔,所以我留下来了。”珀尔睁着眼无压力说瞎话。欧西纳什却真地慌张了,他抬头,看着珀尔的眼睛拼命摇头拼命否认。
“不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一开始不来?”
一口咬死不松口是制胜关键,欧西纳什百口莫辩。
在欧贝利可,本就不牢靠的关系很容易被动摇。偏偏欧西纳什又是个渴望获得一种坚不可摧的关系的人。他对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付出了真心,就因为付出了才会放不下。即使早已发现的种种迹象苗头,也选择性地视而不见。
欧西纳什并未在一开始就选择放弃他的战友,放弃他视同父亲的老人。可以说,他一开始的选择,是背叛了珀尔选择大多数人。
所以他才会对珀尔感到愧疚,才会心有不安。人有亲疏远近,先亲友,后机油,向来是苦逼剧的惯例。
也只有在被推到和珀尔一样的位置上,欧西纳什才能理解那种苦涩和不甘的心情,才能与珀尔有惺惺相惜之情。
在的欧西纳什心中,他的痛苦已经很痛了。那么身在高位,前不久还不顾一切英勇救国的珀尔应该比他更苦更痛。而珀尔所受的痛苦还是有他的一部分原因在其中,于是他更加地愧疚,也更加地对珀尔感到痛惜。
“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诺不轻言,故人不负我”
“我说到的,都做到了,为什么你们就不能让我看到一点希望呢。”珀尔干巴巴地嚼着背着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这没有感情的句子令欧西纳什觉得心惊。惊诧间,珀尔妖孽一低头,抬手轻声嗤笑,“你说,人若负我,我该怎么办?”
欧西纳什听到魔力摩擦空气发出的呲啦声,却无法反应,直到珀尔的银剑上冷厉的光倒映在他眼中时,他才回过神来,堪堪避过珀尔迎面砍下的一剑,剑气入地三分,在坚硬的白玉地上劈出一条裂缝。欧西纳什看着珀尔慢慢从缝隙中抽出剑身,听他喃喃说,“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一个两个简直就像一场蹩脚的闹剧,如此无聊,叫我说什么好。”
珀尔提剑,直起身斜睨着闪到一旁的怔愣着看向他的欧西纳什,猛地砍去,动作相当的狠厉。
“殿下,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欧西纳什没有拔剑,也没有使用任何武器,他只能不停地闪躲。愧疚让他无法对珀尔拔剑相向。
“说什么都来不及!”
虐之秘笈,死不原谅,愧疚吧,颤抖吧,凡人!
劈天盖地的魔压,这次珀尔是玩真的了。
大地在颤抖,天空在低鸣,暮色骤变,风云突起。欧西纳什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的强大力量。玉石雕砌的屋顶被掀翻。寝殿外面是早已布好的弓箭手。面前,万箭齐发,身后,招招夺命,欧西纳什再不拔刀就支撑不住了。
反手砍下铺天盖地而来的箭矢,欧西纳什发现持弓箭的人中,赫然有曾经的部下战友。准备打回去的箭犹豫了一下,朝地面甩去,欧西纳什却差点因为这一犹豫被射成了窟窿。
“怎么,又犹豫了?”珀尔在欧西纳什背后闪现,捅人毫不费力毫不留情,“当断不断,活该痛苦。”
欧西纳什苦笑了一下,捂着受伤的腰挡住箭头,勉力回头,对珀尔说,“殿下不也是。”
珀尔当即准备恼羞成怒给人看,却听到欧西纳什叹了口气,用认真的口吻笑着说,“但就是这样的殿下,才让人放不下。”
珀尔听到这一句调戏,手一抖,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一鞭子远程攻击打断了欧西纳什的手骨。
虽及时将剑换到另一只手中,却吃不住灵活度下降,欧西纳什膝盖双双中箭。
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欧西纳什还强撑地站起来,一刀下去削去大半弓箭手。骤然狠辣起来的动作令许多曾经的部下始料未及。
鲜血四溅,血雾弥漫,染红了所有人的眼。欧西纳什看着曾经的部下露出憎恨的表情,忽然释然地笑了。他回头,用堪称柔和的表情对珀尔说,“殿下也许很讨厌我,但是我非常喜欢殿下,不管是飞扬跋扈的,还是我行我素的殿下,我都十分喜欢。”
欧西纳什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气息不匀,却依旧不停地说着莫名的话语,“对于您来说,大概讨厌的东西就会一直讨厌,喜欢的东西就会一直喜欢,永远不变。很遗憾我变成了您讨厌的东西,但我仍不希望看到殿下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