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同行,却隔着很远,仿佛互不认识,通往崖顶路上巡守着许多武林盟众,见到我还未说得出话便被我干净利落地切断喉咙,倒地不起。
血汩汩地冒,在寒冷空气中腾出茫茫的白气。
大概秋雨刚歇,我竟觉得今日格外得冷,不由摩挲着手臂,却发现不过动几次内力,手指便已冻伤似的发僵。
又是寒毒吗?但这回与先前的却不太相同。
正想着,剑寒清斜睥我一眼,随手将长袍脱去扔给我,那衣袍将我自上而下拢住。他修的至阳内力,浑身滚烫炽热,即便凛冬寒夜也只着单衣便够,过去我也是这样,现在却变得畏寒怕冷。
想到这我抿唇默不作声地穿上,衣服上他的体温传到指尖,我觑见他正抱剑紧盯着我,那视线像把我凿穿。
被这样盯着我莫名有些心虚,却听他错不及防地说道:“我在终南山脚下有座宅第,布构假山池水,庭院内栽有百花,四季常开,也有僮仆侍女照顾起居,你若离开江湖可以去那里住。”
他说话时神态认真,不像玩笑。
此时我才相信他是真心希望我离开那魔窟,他给我买小马驹让我出门游玩,连住处也已想好,希望我过上恬淡自由的生活。我先是感动,但又想到他好心为我规划好未来的路,我却决意偷偷赴死,不知届时他会作何反应,是否会伤心?
应当不会。他心肠冷硬,怎会伤心?顶多是有些生气吧,觉得我狼心狗肺,不识好歹。
但眼下形势危急不宜多说,我便点头道待解了长生殿之困后定会考虑,说完急忙赶赴崖顶。
长生殿三面环山,一面环海,放眼望去,天朗气清,湛蓝青空下碧海茵茵,浪起浪涌。
因果崖上却杀声震天,血流成渠。
我刚攀上崖顶便望见战局中心的独孤诚,他莹白的面颊染了血,双目漆黑,越发阴森可怖,修长白润的五指一出,将面前的人喉咙握断,不带半分怜悯地收割人命,好似在世魔罗。
他身旁是少数仍维护独孤家的亲卫,已连战两日两夜,无水无粮,疲惫至极,却困兽犹斗,依然出手狠辣,招招夺命。
副教主令其他教众将他们拿下,但却无人敢靠近那魔头,上前是死,后退亦是死,长生殿这战可谓元气大伤。这伪君子便带着副笑面悠悠看着邪道自相残杀,背叛主子便罢,还戕害同袍。
擒贼先擒王,我足尖点地高高跃起,于半空拔刀出鞘,惜年携着漫天刀势朝他劈下,如猛虎下山,刀未落,罡气便已将周围人震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