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
“有人听不见别人叫他哥哥,心里不舒服吧。”
“就是说呢。”
“想听别人叫他哥哥,就别成天把脸板得跟我二大爷一样啊,对着那张脸谁敢叫呀。”
“哈,快别说了,你看他都要哭了。”
“哎呦,别哭别哭,也叫你一声小沈哥哥不就得了。”
“小沈哥哥,给咱笑一个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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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沈凉生立在床边看着秦敬,见他把自己裹得跟个春卷似的,只有脑袋露在外头,头发支支楞楞的有点傻气,合着那句玩笑般的“小沈哥哥”,实在让人有些舍不得走。
可惜舍不得走也得走──天津这地界儿不中不洋的,虽说过的是西历年,行的多少也是中式做派,底下一屋子人还等着沈凉生举杯祝酒,同贺大伙儿又平平安安混过一年,共盼来年照样混得红火,个儿顶个儿地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秦敬,”沈凉生顿了顿,凑过去为秦敬抚了抚头发,“咱们再见可就是明年了。”
“啊?”秦敬愣了下,又想了想,莞尔笑道,“别说还真是。”
“明年见。”
“嗯,明年见。”
沈凉生走了,秦敬一个人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难免有些发困,为了提精神,便想从脑子里寻些事情来琢磨。
结果想来想去还是沈凉生──他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闻着被子上熟悉的味道,满脑子来来回回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