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和花满楼更摸不着头脑了。
陆小凤走过去,掂起一个苹果:“这跟你是不是废人可没关系。”
那人的神色却丝毫不动,仍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他替陆小凤斟了一杯热茶,道:“小陆兄弟好像对人很有戒心。”
花满楼已走过来,坐到陆小凤的身边。
陆小凤眼珠一转,道:“若不然,我现在岂不已经成了一只死的陆小鸡?”
那公子道:“看样子小陆兄弟对在下请客的方式十分介意。”他道:“我替我的那些手下们,向你陪个不是。”
陆小凤冷冷一笑。
花满楼道:“你是谁?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又为的什么?”
那公子歉然一笑,道:“光顾着说话,竟忘了自报家门。在下梁洛安,今日与这风雪之夜,请二位小公子前来做客。万望二位勿嫌寒舍鄙陋,还请稍作盘桓。”
花满楼和陆小凤简直有些目瞪口呆。这人如此说来,竟像是请了雅客,做了一桩雅事,完全忘了他“请客”的手段!
他们都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有“梁洛安”这号人物。
花满楼道:“我们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阁下为什么要行如此手段来‘请’我们?”
梁洛安道:“虽然素不相识,但是在下对花七公子,可是早欲一见。”
花满楼道:“你要和我相见?”
梁洛安点了点头。
花满楼神色一冷,道:“所以你就让春闺将军埋伏在我的身侧?”
梁洛安道:“春闺将军进花府的时候,和在下并无关联。”
花满楼不掩脸上的厌恶:“所以,你为了见我,收买了春闺将军,让他背叛,还害了朋友的性命!”
梁洛安却仍旧很悠闲:“在下并没有让他这么做。在下只是让他在我带七公子走的时候,不要阻拦。”
花满楼已是气极,道:“你许诺了他什么?”
梁洛安看了着花满楼,眼神很奇特。
“七公子以为在下许诺了什么?金山银山?一世富贵?哈哈!”
他竟有些嘲弄地笑道:“在下没有许他一分金银。在下只许了他一个愿望。”
“愿望?”
“回乡的愿望!”
回乡,回乡,春闺将军一直在说的回乡。原来并不是他的口头禅,而是他真正的愿望!这个愿望有几个人知道?花满楼觉得,百夫书生一定知道。
但他也一定想不到,春闺将军会为了这个愿望杀了他。
花满楼蓦地握紧了拳。他从来没这么冷过。
亭子里却很暖。
几个黄衣少女走进来,手里抱着衣物。她们把厚厚的披风披在花满楼和陆小凤的身上。陆小凤又有了大红披风,但他却嫌恶地把它丢在一边。
他原本的披风,醒过来时就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被梁洛安拿走,去作为绑架了陆小凤的证据了。
至于那披风上的血?不过是陆小凤偶然拿它擦了鼻血罢了!
公子拨了拨手炉,火星更加明亮起来,然而那燃烧过的部分,也迅速暗下去。
许久,花满楼道:“你费了这么多力气,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梁洛安道:“在下只是想跟七公子谈一谈。”
花满楼道:“要和我谈?”
梁洛安转动轮椅,面向庭院。
“七公子可曾去过北方?”花满楼没有回答。梁洛安继续道:“北边一片大好河山。那里的人们勤劳淳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祖祖辈辈兢兢业业,可惜,可惜!可惜饥荒一起,百姓流离失所,婴儿嗷嗷待哺,母亲却连最后的奶水也挤不出。”
花满楼自然知道北方饥荒的事。他的大哥一直在为这件事奔忙,花家也捐出去不少钱粮。
梁洛安道:“在下是从北边来的。来到这江南,看到歌舞升平,百姓富裕,不禁心生羡慕。同时也心生不甘!为什么同样是人,北边的人就要忍受饥荒之苦,南方的人却连喂狗都用白米?”他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花满楼:“七公子,你说,是不是很不公平?你若看到了那些饥民,会不会觉得很心痛?”
花满楼面无表情,陆小凤却笑了起来!
梁洛安霍地望向陆小凤。
陆小凤道:“的确很不公平!就像你本来有八斗之才,却奈何是个残废!而那些蠢材,却长着两脚遍地走!人和人岂不是有很大不同?上天什么时候又有过公平的时候!”
梁洛安脸色一变,手中寒芒一闪。陆小凤却早有所料,头一侧,那寒芒就定在他手中的果子上!
被柳叶刀插到的地方,已经迅速黑了。
陆小凤避之唯恐不及地扔下果子。
梁洛安笑了笑,眼神却有些阴狠:“小陆公子真是个妙人,改日一定好好讨教。”
陆小凤连忙道:“不必不必。”
一直面无表情的花满楼,此时说道:“既然你说北人饥困,为何你还能在冬夜吃上如此新鲜的水果?这本不是冬季的果子!你来自北方,却比江南人生活的还富硕。梁公子,难道你的公平只要求别人遵守吗?”
花满楼很少生气,但是从刚刚起,他就一直很生气。
梁洛安望着花满楼,竟有些失望。他道:“七公子,在下本以为你将来一定是一位扬名江湖的人物。作为一位大人物,一定要有大的胸襟,凡事怎么能只看眼前呢?“他笑了笑:“我若不如此生活,又怎能结交江南的富人,和他们平起平坐,从而掌握他们的弱点!”
花家人的弱点,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