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
“笑什么?”秦炀见他笑得有点傻气忍不住掐他的脸。
“笑你好啰嗦。”
秦炀也无奈的跟着傻笑,觉得自己确实是挺啰嗦的。平时在队里,大家都是糙汉子,锁个喉,踹一脚,或者摔一趴都能算打招呼,哪会那么多废话。可是他的旻宇可不一样,矜贵着呢。打个喷嚏,秦炀就要把衣服扒拉下来给他套上。其实旻宇并不弱,好歹也是个黑带,真发起狠来,一脚能把人的腿踢折了。可秦炀就是习惯什么都护着他,就怕这个祖宗有个好歹。
秦炀收拾好准备出门,又转到床头坐在旻宇旁边,握着旻宇伸出被子外面的手,满脸期待的问道:“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你说呢?”旻宇目光柔情似水,躺在床上微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
“我说是。”秦炀立刻答道。
“那就是吧。”旻宇回握住秦炀的手笑意更深。秦炀顿时狂喜,抱着他来回亲了好久。
旻宇七点出门,去秦炀说的包子铺吃了几个包子,喝了碗豆浆。味道果然不错。
七点半到医院。例行查房。与晚班的同事交班开医嘱,给病人换药,更新病程记录。所有同事都看出他今天精神很好。 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楼梯,气都不带喘一下。
查房回来看到秦炀发来的短信,说晚上要留在队里。旻宇回复他今天有大手术,也没空去他那。
今天要参与的这场颅内畸形血管切除手术也是旻宇今天肾上腺素飙升的原因之一。患者是名患有先天性脑动静脉畸形的青年。由于动静脉之间的异常沟通,造成大脑半球盗血,功能下降,发育不全。加上一些并发症的影响,患者现在已经生命垂危。治疗小组经过多次综合分析研究探讨,认为只有对患者颅内畸形血管进行切除才有可能保住患者的生命。但是这项开颅手术风险异常高,在国内成功案例也很少。
手术由院里最资深的神经外科专家陶主任主刀。陶主任与旻宇博士导师熟识,对好友的这位得意门生颇为赏识,所以答应让旻宇担任这场手术的助手之一。旻宇当然明白,陶主任让他参与这项手术不仅是对他技术的肯定,同时也是对他有意栽培的一种表示。
手术从上午十点开始。开颅很顺利,虽然术前,旻宇已经详细患者的病例和头部影像资料无数遍。但是当患者真正的脑血管畸形团出现在他眼前时,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畸形的血管团占据了三分一的大脑,血管粗细不均,迂曲多变。按照预想方案,他们将逐一把供血动脉剥离结扎,然后把畸形的血管团切除。每当游离一处血管团,都要经历一次出血、止血的考验。稍有失误患者就会当场殒命。所有人一刻都不能放松。因为手术耗时长,需要两组医疗人员轮班上台。十个小时过去后,第一组麻醉师、手术助手换班休息,第二组人员继续配合主刀的手术。后面每隔五个小时,再次换班……
32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旻宇这才发现因为长期不活动,所有人的脚都肿了。当主刀医生把切下来的畸形血管团摆在病人家属面前时,家属激动的抱住主任哭了出来。
两天一夜的奋战,旻宇这时才感到困意。倒在休息室的小床上,大脑里嗡嗡作响。潜意识里感觉手还在勾着切口,不敢有丝毫放松。手机上的led灯在闪,说明有未读短信或电话。旻宇抓过来看,都是秦炀发过来的短信。从他进手术室那天就开始发了,昨天也发了好几条,还有今天早上。旻宇点开短信,还没看完,眼睛就睁不开了。实在是太困了!
睡了一个小时,起来去食堂吃饭。一成不变的菜式吃得他都想吐了。刚打好饭,秦炀的电话来了。
“手术才结束啊?还在医院吗?”
“嗯,在呢。”
“我去接你。” 秦炀今天正常下班,正往旻宇上班的医院赶。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班呢。”旻宇边打电话,边风卷残云般的把饭菜往嘴里塞。他要赶紧吃了饭去查房。
“反正我也没事,就在医院等你。”
见秦炀坚持要来,旻宇也就不再说什么。两人前两次相聚的时间都太短暂,根本无法弥补这四年的分别之苦。秦炀想见他,他又何尝不想见秦炀。
十分钟解决了晚饭。旻宇回办公室拿病例去查房。有个病人不满的对他抱怨了一通,说他一天不见人影,不管他死活,嚷着要换主管医生。旻宇耐着性子解释说他今天有手术,病人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找值班的大夫,也可以叫护士帮忙联系他。但是病人根本就不信手术能做一整天,唧唧哼哼的抱怨个不停。旻宇边听着他抱怨,边给他换药,根据他的身体情况,向护士开了新的医嘱。
这样的抱怨,他遇到很多。病人总是要医生围着他转才安心,可是医生不是只管一个病人,像旻宇现在主管的病人就有十个,普通的拆线换药都要好几个小时,期间还要回答病人家属的各种问题,病人难受了要处理,出现异常情况还要进行各种紧急措施。 此外,几乎每天都会有手术,神经外科手术难度高,风险大。除了微创手术,传统手术最小的一台手术也要花费2-3小时。不管是他主刀还是当助手,上了台那就得从开始站到结束,中间不能停。大手术一天安排一台,小手术就安排多台。反正手术日程表从来不会空闲过。做完当天的手术要开术后医嘱,写手术记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