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都会发生死人的情况,环绕山边的古镇,有锦屏、凯里、雷山、榕江、芭沙,住了几十个族,他们都有自己的寨,无论是哪个族,每天夜里都会死一个人。”
“这个人的头盖骨被掀开,脑浆全被挖空,没有人知道恶鬼在哪里,它来无影,去无踪……”
霍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不住发抖。
“你知道?”林景峰蹙眉问:“虎哥?你知道那是什么?”
霍虎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只是被饭噎住了……”
林景峰:“……”
张辉续道:“大司祭带着剩下的不到五百名族人,向祖先鬼灵请卜,得到的答案是,十万大山的龙首处,有一只山邪,也就是潜伏在山里的鬼。当时的情况已经逃无可逃,祖先们的尸身也再没有安葬之处,除了躲在山里,没有其他去的地方。最后祖先的鬼魂告诉大司祭一个镇压山邪的方法,在山里摆下巫蛊之阵,可以令方圆三千里的民族安居乐业。”
林景峰道:“僰人来了以后,既会巫术,又会放蛊,应该很被当地民族接受才对。”
张辉不以为然道:“一点吧,除了能帮助他们,更多的人在害怕。其实蛊术最开始并不是害人的,毕竟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看不顺眼的人。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汉人的皇帝才对僰族有了忌惮。”
展行又催道:“后来呢?”
张辉:“后来,僰母甘愿把自身炼化成蛊,与祖先们的尸身组成棺阵,入山镇住邪灵。人蛊最伤天和,被万虫自外至内啮咬,才能身与蛊合,僰母受尽痛苦,口含一枚定尸珠,挣扎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死去,但在她死后,大司祭才发现,她的尸身没有释出神光蛊,也就是说,僰母的职位到她那一代就结束了。”
展行想起张辉无论如何不愿意交出的定尸珠,隐约又推测到了一点内情。
张辉沉默了很久很久,说:“不喝酒没关系,大家先吃饭吧。”
林景峰大概也猜到一点了,端碗道:“喝。”
张辉点了点头,数人碰碗,展行还在想先前的事情,几次想问,又不好开口,片刻后张辉给众人布了菜,方放下筷子,继续说道:
“三百年前,大司祭扶灵走进山中最深处,僰母的人蛊之身,外加七十二具祖宗棺椁,开始布下镇压邪灵的棺阵,最后他和他带进去的族人都没有再出来。星辰蛊飞出山谷,选定下一任的大司祭继承人。”
“族人等了三个月,再进去查看的时候,发现巫棺阵已经摆好了,大司祭的尸体已经不知去向,僰母的人蛊之身在一个盆地中央,大司祭多半已经摔进山涧,尸骨无存了。于是把那个地方列为禁地,非司祭之职,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
展行忍不住道:“那么……僰母还活着?不对,我是说,她还是以一个你刚刚说的,人蛊的型态留在那里?”
张辉点了点头:“有定尸珠在口,尸身不会腐朽。”
林景峰看着张辉,不做声。
展行又问:“定尸珠为什么没了?”他联想起张辉在柳州说过的,因为弄丢门派中很重要的一件东西,与兄长吵了一架。
林景峰说:“你如果这事不说清楚,我实在帮不上忙。”
张辉把筷子一放,显是下定决心,如实道:“说清楚也没什么干系。我和我哥,从前都在贵阳念书,毕业以后,我交了个女朋友,带回家里来。”
“山里没什么好玩的,那会儿还和我哥在一起住,他在那边的村子,从这个山翻过去,还得走一天的路,兄弟我不懂怎么讨女孩高兴,心想咱们山里人,讨个有学历的媳妇也……是她瞧得上咱们,对吧。”
张辉酒意有点上脸,林景峰道:“确实是这么回事,但你也不该老惯着。”说毕与张辉碰了碗,张辉看着展行与林景峰,似乎颇有点感触,许久后又说:“就是太惯着了,她想玩什么,我都顺着她,在咱家里住了几个月,能玩的都玩过了,她要进山里……就是祖先棺阵的地方。”
唐悠一拍桌子,吼道:“红叔说得没错!女人是祸水啊!”
展行理解地拍了拍张辉的肩膀:“也不能这么说,关键是没遇见合适的。”
张辉点头道:“谢谢,展兄弟人不错,你有妹子么?有的话给我介绍介绍?”
展行打了个寒颤,想到陆遥要是进这山来,别说什么僰母棺材阵,就连山里恶鬼都得抓出来亵玩一番才满意,当即忙摆手道:“没有的事,我妹……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不祸害你了。”
张辉喝得两眼通红,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我带着她去,心想只看看,别动东西,也没什么,就进了次禁地。”
展行接茬道:“结果就麻烦了。”
张辉:“确实是,你怎么知道?”
展行:“电视剧和里一般都这样。”
张辉:“……”
林景峰:“别幸灾乐祸的,又欠揍了你。”
展行道:“我一定会帮张辉的,只要我帮得上忙。”
张辉道:“送她走的时候,我哥追了出来,说定尸珠丢了,恶鬼跑出来了,怀疑是她动了溶洞里的东西,我想护着,但护不住,我哥就让人搜了她的身,结果没有。只得放她走。”
张辉轻描淡写的几句,展行却能依稀感觉出当时剧烈的冲突,以及张辉女友受的耻辱。
“后来呢?”唐悠问。
张辉道:“后来一直寻不见那珠子,媳妇也吹了,我送她到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