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吧?”
“那里,呵呵,一大堆。”那人转过头,指一指售票大厅角落的柱子底下,都是他们一族的,叔伯兄嫂,兄弟妯娌之间,堆了一堆的行李,围在那里,有说有笑。
“全部都在广州吗?你们。”我问。
“是啊,都在广州,你在哪里?听说你在佛山,听说你在佛上开餐饮店。”
“呵呵,我是在佛山,不是开店,打工。”
我们交头接耳的聊天,队伍慢慢前行,转眼轮到我,很可惜,排了半天,没有了佛山的车票,有广州的,但是最早也要下午五点四十分,我问售票员有没有更早一点的,站票也没关系,售票员说没有了,这个就是站票,没有更早的了。
我有点无奈,犹豫两秒,放弃了,捋一捋背包的肩带,转身出来,站在外面的过道,等待同村的那两个人购票出来,他们买了五点四十的车票,问我为什么不买,我说太晚,担心回佛山没有车。
“在广州住一晚,第二天回佛山不行吗?”那人招呼。
“行,我再看看有没有更早的车,如果没有,到了广州打电话给你。”
我记下了他的电话,和他们一大家人一一打过招呼,眼看着他们提上行李,背上背包,围成一堆,排成一溜,向着车站门外广场的底下商场,说是去对面的什么地方吃饭休息,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摇摇头,礼貌的和他们微笑道别。
我又钻到车站候车大厅附近的流动售票窗口,有人退票,我捡了一个便宜,时间上的便宜,买了一张下午一点多钟的车票,站票。掏出手机,已经中午十二点,一个多小时,说久不久,四处逛逛,吃了一碗汤粉,很快也就打发掉了。
二楼候车大厅金属凳椅上坐满了人,行李堵在椅子中间,随着前面开闭的检票们,随着手提喇叭声音的起落停歇,如同涨停的潮汐,如同沙滩上的卷浪,人群来来去去,走了那么多,还有那么多。
一点多钟很快到了,轮到我们,检票口的小铁门打开,女检票员提起白色的喇叭呼唤提醒,我挤在人群堆里,通过闸门,通过天桥,踏着楼梯,一条似水的人流在候车的宽广站台四散开来,像是一窝散开飞窜的蜂。
我背着背包,拿着自己的火车票,对着车票上的车厢位置,朝左,稳步前行。车厢里也是密密麻麻的人,大包小包的行李,有人正踮起脚尖,高举双手,抬着箱子袋子或者提包,往座位顶端的行李架里面使劲的塞,狭小的过道一时间拥堵不堪,我单枪匹马,行李简单,所以,这一切,我都无所谓,随便找个位置,哪怕是一丁点的位置,够我立足,就行。
车身一个惊颤,抖动几下,旅客们的身子稍微晃动几下,火车启动了,车头发出一阵嘶鸣,向前缓缓的开去,然后是咔咔…咔咔的声响,规律的律动。
我站在车厢的接驳处,时不时闪躲着来往的旅人,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窜入我的鼻息,是香烟的味道,红双喜香烟的味道。
我转过头,原来是旁边的彪形大汉,双脚并拢,腰部贴在车厢铁壁,左手散漫低垂,右手手指夹着香烟,举到嘴边,深吸一口,从嘴巴里,从鼻孔里,呼出一股灰白的烟雾。
那人头发浓稠,脸色红彤,胡子拉碴,微低头,眼里透着涣散迷茫的光,那神情,多么熟悉,如同昨日的自己,让我心生怜惜,不禁多瞄了他几眼,多年以前的此景,依稀清晰,多年以后的此时,我已经戒烟了,但我并不反感那曾经作伴多年的烟草的味道。
那人抽完烟,把烟头对准水龙头,刺啦一声,扔进垃圾袋里,窝起双掌,接一捧水,咕咕的漱口洗脸一番,然后转身离开了,留给我一个孤寂暗淡的背影。
我拿出手机编写一条短信:“我在流动窗口买了一点多钟的车票,先走了,你们顺利!”
我又习惯性的捋一捋背包的肩带,调整一下站姿,看一眼车厢周围,看向窗外,此刻的我,如同那只脱壳的蝶,还未煽动新生的羽翼,看着开阔的天地,迎着变换的风雨,内心充满期待,却又如此害怕,害怕得像是那背着沉重盔甲的龟类,即便非常憎恨那层负重,依然不敢丢盔弃甲,就只能探头探脑,畏畏缩缩。
经过几次简短的停靠,总共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接近五点钟,火车到达终点站,广州车站,夹杂在似水的人流里,朝着出站的闸口,人流分散汇集,汇集分散,如溪流江河湖海,众人鱼贯而去,左边是市公交车站,右边斜坡上去是省客运站,还有流花车站,四散的人群,似同蚁族,前面三三两两,或者拖儿带女,或者一对亲亲我我的小情侣,十指相扣,偶尔靠在一起,细说几句,然后扭开头嬉笑几声,在这人声嘈杂,人影纷乱,步伐飞快的上行的斜坡,也算得上是一道难得的风景,我捏着背包的带子,大步流星,旁若无人,因为我早已习惯了穿越繁杂,默受孤独。
“喂,你现在在哪里?几点能到?”是母亲的电话。
“我刚到广州,可能两个小时之后能到。”
“那,我们等你吃饭。”母亲很果决。
“娘,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喂,喂,喂…。”对方已经挂断,我的内心又升起一阵惊慌,敏感的神经开始揣测着母亲的神情,难道她知道了?在我告诉她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不会吧?我开始变得战战兢兢。
☆、112 家事
从流花车站到大沥,从大沥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