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被秋水衡请回屋了。他表妹还在院子闹腾,说些什么要嫁也要嫁陈将军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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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亲的事情因为这次的不欢而散而告一段落,秋水衡又动了另外一个笼络他的心思。
于是正逢小年,文宣公设宴招待群臣之际,秋水衡便带着他一同赴宴。
宴厅之上,文宣公端坐正中,两位公子文远和文怀分坐两边,所有大臣也是分两边就坐,为首的便是秋水衡与陈博涉。
陈博涉暴戾凶残的谣言流传得广了,连着对他外貌的描述也妖魔化了起来。
有人说他满面髭须,面色黝黑似张飞,有人说他青面獠牙,横眉竖眼似钟馗。但见了面才知道,这些谣言通通都不靠谱。
陈博涉的肤色比一般汉人稍黑一些,双目深邃,嘴唇温润,鼻梁高挺,算得上是极其英俊的。且这个英俊凭生出了一股fēng_liú的姿态,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十足,没有丝毫粗犷之气。
云霁顿时觉得可以把一介武夫、目不识丁之类的判断收回了。
一般大臣身后都站着家丁或者武将,只有秋水衡身后站着的云霁,若是家丁的话,穿得过好,年龄也大了些。若是武将的话,那身形单薄,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倒也不像。
陈博涉不禁朝云霁多看了两眼。那深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云霁的时候,犀利得如同老鹰一般。
云霁被这么盯着,总觉得身子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因为陈博涉的样貌和那双犀利的眼睛,总能使他想到那个人。
前世的那个纠缠了云晗昱一生的男人,同样是这般挺阔的五官和犀利的眼睛。即使嘴角挂着笑,喝醉了酒,或者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是清醒的,清明的。
这正是那个男人可怕的地方。
就像现在陈博涉已经微醺了,打量着他的时候,那眼神却还是质询的、警惕的、探究的、仿佛生生要把他剖出一个洞来。
云霁微微低下头,错开了对面那焦灼的目光。
陈博涉嘴角轻挑,似笑非笑,似乎心中有数了。转而看着当今国君。
“宣国这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诸位爱卿竭尽心力,劳苦功高,本王要敬这一杯酒,以表感谢。”文宣公颤颤巍巍地从龙椅上站起来,身边的侍从要去扶,被他挥手制止了。
臣子们在这之后也纷纷起立,举起酒樽,齐声道:“祝吾王洪福齐天,江山万年。”
宴请结束之后,秋水衡被文宣公留下来下棋,只能挥手让云霁独自回府邸。
云霁的马车行至半道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得一声鞭响,接着两匹马开始急速的转弯,仿佛是被人一鞭子催促着改变了方向。
“发生了什么事?”马车颠簸得厉害,云霁根本都站不稳,跌了几次之后,总算摸着了窗户,探出头去。
马车上的驾车人不是来时的那个马夫,而是一个不认识的身着黑衣的壮硕男子。那男子见他探出头来,便回答道:“我家主子请你去小叙,你在里面乖乖坐着,若是不听话,磕着碰着了,受罪的是你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云霁大概猜到了,到底是何人会找自己去叙事。
最近秋水衡在朝堂之上连连得势,连本不在职权范围之内的外部事宜也能论述得有理有据。而他门下得了一个得力门客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
秋水衡得势了,吃亏的自然是陈博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