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南命人把信送到宋军手里,交给季无平,也无意去看信上的内容,再如何也都已经知晓,现在的话,有了季无月此人,可得想办法从他身上挖出一些可靠地信息。
自打五年期起,慕容南就在暗中调查季无月的身世背景甚至于监视他的行为,一举一动几乎了若指掌。
季无月可不是单单一个太傅这么简单,否则明昭帝怎么会让他做辅国大臣。
掀开帐帘,季无月平稳的呼吸声让慕容南站在那里有些出神,想起季无月正经的模样,只觉得这张脸和五年前那张脸重叠在一起,一样的不露声色,一样的带着骨子里的傲气,一样的让人想要把他的面具撕裂。
现在的季无月比五年前更让人想要握在手里。
“殿下。”
“何事?”
“这位季大人当真带回去吗?这件事情,若是皇上知道了,必定会追查到底的。”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他来过问了,更何况,我自有我的安排,父皇若是问起,这件事情的后果我一人承担。”
“殿下!”
“这件事情不许再提,整顿兵马,明日启程回朝。”
“是。”
慕容南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看了一眼季无月的背影后放下帐帘转身离开,却不曾想到季无月睁开眼睛,双目清明,不见半点睡意。
班师回朝?
出于什么原因能让慕容南为了擒住他连陈国皇帝的命令都敢违背,这件事背后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说……慕容南知晓了什么,打算在他身上得到什么。
事情不妙,季无月翻身坐起,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再看看帐篷里的摆设,只觉得格格不入。
陈国是天寒之地,这段时间去,怕事有得遭罪了。
第二日一早,军中号角吹响,鼓声震耳,季无月从睡梦中醒来,有一会儿的时间再发呆,回过神来立刻穿衣收拾,掀开帐帘一看,外面已经收拾好了,慕容南骑着马,手中还牵着一匹遍体黑色,额头却有一抹白色的良驹。
见状季无月上前道:“真是抱歉,近日太累,起晚了,有劳殿下还给在下准备了一匹好马。”
“出发!”
慕容南把缰绳扔给季无月,调转马头一声令下,三军出动,浩浩荡荡的队伍撤出宜城外的营地。
对慕容南有一些摸不着头脑的季无月翻身上马,本想跟在队伍最后面,不料本该在最前面的慕容南竟然停下来等着他。
“三皇子这是?”
“……此次我来是秘密行事,陈元才是元帅,我回去自然也不能和三军同行。”
“啊?”
“走另外一条道。”
季无月这下明白过来,忍不住摇头道:“殿下出现在三军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这样岂不是掩耳盗铃吗?”
“他们可不敢出去胡说。”
“那不知殿下打算带着在下走哪一条路进陈国,我可是听闻,这路上群都是山脉,加上风雪,弄不好我们可就是要曝尸荒野,也不对,遇上雪崩的话,这尸体还能保留一段时间呢。”
“你就不会说一些好话吗?”
闻言季无月笑:“自然是会说,只是怕殿下不高兴听,以为我是在讨好你,只为了活命。”
慕容南摇头,第一次觉得季无月这个人实在是狡猾得过分,而且,很会忽悠人。
两人拉着缰绳在雪地里慢慢行走,也不着急回去,反而多了几分闲情逸致赏景。季无月向来是个懂得发现美丽事物的人,望着满天的白,心中跟着平静下来。
若不是慕容南和他立场不同,两人博弈必定很有意思。
“殿下,其实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将我二哥带回去,他的价值可比我高许多,军中事务,我不了解他却了若指掌,换了我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毫无用处?季无月你可知你这几年的一切我都了若指掌,你说你毫无用处,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慕容南这么直接将五年都在监视他的事情说了出来,季无月心中恼怒,只觉得挨了人一拳,却又发不出火,绷紧嘴角道:“殿下真是好兴致。”
“怎么说?”
“我一个人无趣之人竟然能让殿下大动干戈,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你不爱说实话,那本王只能自己调查。”
“可惜,你掌握的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威胁,你把我带回去,你以为我会妥协吗?”
言辞之间全都是暗箭,季无月不退让,四两拨千斤,慕容南单刀直入,大刀阔斧礼尚往来。对于慕容南监视自己的事情季无月只能认栽,不过这几年他也并未做出什么事情,可以说是三点一线的日子。
前朝,东宫以及将军府,偶尔会和李鹤、林止修上酒楼里谈事。
季无月和慕容南气氛紧张,暗潮涌动,而琼州内,季无平和季无安却不知道该如何回朝交代季无月的行踪。
且不说将军府里的季长风还有那个把季无月当作宝贝的季无心,光是面对宋垣,就已经够他们头疼的。
剩余的四封信,一封给季无月的母亲谷婉清,另外是季长风和李鹤以及宋垣。
揣着四封信,季无平盯着陈国的方向,翻身骑在马背上,片刻后大手一挥道:“出发,回朝!”
“是!”三军将士应声,声势滔天。
在季无平左侧的季无安一脸懊恼,恨不得冲出去将季无月给救回来,却知道不可能,只能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