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觉得贾瑚无理取闹,但是贾瑚很平静,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可否认,他对周仁是有感情的,然而,他受不了自己的另一半同时跟另一个人结合。
那样来说,他又算什么呢?周仁的外室?
周仁说:“我们可以办酒席,结契。”
贾瑚却说,他需要的不是名分。如果周仁娶妻生子,他有了自己的家,那么日渐深陷的他,又和苦守空闺的怨妇有何区别?两个人都要入朝为官,这段感情,总是要断的,长痛不如短痛,断在这里好了。
他心意已决。
赵易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不知该如何劝导。
片刻,他自忖,这两人的事,我们这些外人又不知该如何处理,既然这样,又何必参合呢?倒弄的大家不愉快。他便道:“下棋吧。”
贾瑚被赵易虐了一路。
“不下了。”贾瑚丢开棋子,眉开眼笑地说,“终于到京城了。”一脸的解脱。
赵易打着棋子哂笑,他这个朋友,经书背的很溜,策论微言大义,琴棋书画,除了字还拿得出手,其他都是八窍通了七窍——一窍不通。别说林立了,就是他,也下不过。
下了船,荣府和长公主府的马车都在等着了。
两人就此别过。
马车穿过宁荣街,从侧门进府,一直停在二门边上。
贾瑚先去了外书房,他到时,贾赦正在把玩一把古扇。
古扇连扇面都未展开,被一只手转来转去,可见其主人的心不在焉。
贾瑚无声的笑了笑,这样的父亲,真是好久没有见过了。
听到小厮的禀报,贾赦回过神来,就看到大儿子在门槛上看着他笑。
“臭小子,你可回来了!”贾赦粗声粗气地说,掩饰他有些感动的心情。
“见过父亲。”贾瑚正了正身子,向贾赦行了一礼。
贾赦连忙扶起他。手拍在儿子的肩膀上,贾赦是有千言万语,最终只说了一句:“走吧,你娘亲他们都等着呢!”
父子两人便徒步向荣庆堂走去。
皇上下旨让贾赦承爵后,贾赦和刘氏才搬到荣禧堂居住,贾瑛和贾琏也跟着她住。不过荣禧堂的规制是国公居住的,在贾瑚的提醒下,贾赦上了折子,请求工部来人,将荣国府改制,荣禧堂也就改为荣庆堂了。
父子俩又是好几个月没见了,贾赦笑眯眯地说着府里这大半年的变化。片刻,就到了刘氏那里。
一家人吃过晚饭,贾瑚便去了外书房。
“父亲,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
“瑚儿,你也十六岁了,到该说亲的年纪了。你祖父在世时,曾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女方明年就及笄了。你素来主意大,我是想问问你的意思。”贾赦一边喝茶,一边不道德的望着贾瑚大惊失色的样子发笑。
“祖父给我定了婚事?祖父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贾瑚要疯,刚才还在骂周仁娶同妻,下一秒自己后院起火,这滋味真是酸爽。
看着儿子一瞬间就镇定下来,贾赦无趣的撇嘴,这才好心的解释:“不,没有正是定下来,不过是两家长辈口头上有过这个意思,这不,那家人就眼巴巴地写了信来。”他扬了扬手中的素尺。
贾瑚冷静下来,问道:“是谁家?”
“周家,”贾赦补充道,“就是你就读的那个书院的院长家,他的嫡长孙女儿。”
周仁的妹妹?!贾瑚脸色一下子奇差无比。
贾赦奇怪地看了一眼贾瑚的臭脸,回忆了一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周院长的嫡长孙女,我记得也是大房的嫡长女,有个和你年纪相仿的亲哥哥。哦,对了,”贾赦恍然大悟,“他哥哥还是你的好友之一呢!叫周仁的那个。”
他偏着问,问:“怎么?你知道她?她是不是哪里不好?”
贾瑚连忙解释,“不,她没哪里不好。”“只是我对她没感觉。”
贾赦一笑,“等你娶过来不就有感觉了?”
贾赦见贾瑚的脸色实在很差,便体谅的说:“今天你也累了,明儿等我下朝再说吧。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贾瑚周身环绕着低气压回了松涛院,身后还跟着两个老爷赏的丫鬟。
之前的丫鬟,除了雪莲还在,其他都换掉了。如今在贾瑚身边伺候的,是玉砚和玫子。
玉砚见自家大爷回来了,忙上前来给服侍他。
雪莲眉目含情,亲捧了一个梅花仙鹤的小茶盘,里面放一个官窑天青色盖碗,捧于贾瑚。见贾瑚没有像从前一样,问她“这是什么茶?”,雪莲不禁有些失落。
贾瑚闭着眼说了句,叫厨房送水过来,我要沐浴,便摆摆手,让她们都出去了。
他烦恼的想,娶妻这件事,该怎么解决?他明明和父亲说过,他只喜欢男子,父亲却说,娈童一类,玩玩即可,不可放在心上。
成王府里,昔日的五皇子,现在的成王殿下,正在和幕僚许承安说话。
“哦?荣伯公的嫡长子回府了?”
“是,他还是此次秋闱金陵一带的案首。”
想到当初那个孩子,成王被挑起了兴趣。他事多人忙,在金陵和贾瑚说过京城再会的话,转眼就忘到脑后了。不过,他让幕僚留意贾瑚,可不是因为当初那件事。
“你确定碧玉楼背后的主子就是他?”
碧玉楼是扬州的一家首饰楼,主打翡翠,基本上成色较好、图案新颖的翡翠首饰,都是从这里卖出去的,今年流传到京城后,成了京城的夫人小